梁多說:“你不害臊啊?”
“不害臊啊,”蔣韓說,“我這人臉皮厚。”
一陣風吹來,把樹枝上掛著的雪吹得落了他們一身。
蔣韓用手輕輕撣走了梁多肩上的雪:“走吧,朱哥他們已經去了。”
倆人并肩步行,十來分鐘就到了酒吧的門口。
“緊張嗎?”蔣韓問。
梁多笑笑:“你當我是你?哥哥我什麼大場面沒見過!”
然后梁多就差點兒被門檻給絆了個跟頭。
說不緊張,那也就是說說而已,來的都是蔣韓的同學,梁多總覺得自己得表現得像那麼回事兒。
這些學生是真的挺能折騰的,酒吧里的裝飾都是他們自己弄的,圣誕樹、禮物盒,甚至還有人專門組來了圣誕老人和麋鹿的衣服。
蔣韓帶著梁多進去,門口的“圣誕老人”給他們倆發了麋鹿發卡,戴上挺傻的,但傻得可愛。
這個時候人已經到了不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笑打鬧。
梁多還挺喜歡這樣的氛圍,年輕又輕松。
他們倆找到蔣韓的室友,跟室友和他女朋友坐在了一起。
以前梁多就聽蔣韓提起過室友的女朋友,說是特漂亮一美女,女神級別的,今天一見,這姑娘不僅是漂亮,人氣質好又有教養,聊天的時候邏輯、口條都特別棒。
梁多心說:你們宿舍的倆人命都挺好啊!
聊天時,梁多注意到那對兒小情侶的手指竟然戴了對戒,一問才知道,原來前陣子已經求婚成功了。
梁多笑:“那祝福你們啊!到時候結婚我跟蔣韓一起去參加你們的婚禮。”
蔣韓室友賊笑一下,沖著蔣韓挑了挑眉,蔣韓對他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趕緊閉嘴。
雖然是聚會,但也可以自發性表演節目。
聚會在八點準時開始,大家舉杯慶祝,慶祝什麼呢?并不是圣誕節,而是期末。
“考而不死是為神!”
梁多笑著聽這幫學生發出怨念的聲音,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當初上學的時候。
去年蔣韓跟室友來了個合作演出,但今年蔣韓要壓軸,他室友愣是上去說了個單口相聲。
聚會挺有意思的,比梁多預想得輕松不少,不過有一件事讓他有點兒在意,就是蔣韓遲遲沒有給他圣誕禮物。
聚會中間是有交換禮物這個環節的,雖然梁多知道蔣韓就是個學生,自己還沒賺錢,不應該太看重這個,可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圣誕節,就算只是一塊糖那也是心意啊!結果蔣韓就知道看熱鬧,直到最后他拿著吉他要上去表演了,都沒說給梁多禮物。
梁多口袋里還放著他給蔣韓的禮物,這會兒有點兒賭氣,不想拿出來了。
以前梁多總說管逍小心眼兒,其實他自己心眼兒也不大。
小心眼兒梁多看著蔣韓坐在中間抱起了吉他,氣很快就消了,因為蔣韓太帥了。
面對帥哥,真的很難有脾氣,梁多就是這麼有原則的一個人。
梁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代溝這東西,反正蔣韓唱的這首歌他從來沒聽過,但有一說一,好聽,聽得梁多眼睛彎彎嘴角也彎彎,他決定了,不跟蔣韓這個笨蛋賭氣了,待會兒就把圣誕禮物送到對方的手里。
然而,他的禮物還沒送出,蔣韓的禮物已經送達。
在蔣韓唱完最后一句的時候,一個人推開了酒吧的門,捧著一大束花問:“請問哪位是梁多先生?”
那花是紅玫瑰。
梁多趕緊站起來,一開始他還一臉茫然,可是當他看見送花人的卡片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卡片上寫:剛剛那首歌,副歌部分是藏頭詞,連起來是梁多我愛你。
落款:可愛小蔣。
梁多從花店店員手里接過了玫瑰,他道了謝,然后回頭看向蔣韓。
蔣韓笑著問他:“哎呀,哥,誰送你的花啊?這也太甜蜜了!”
梁多笑:“我對象。”
大家都在起哄,起哄的人也包括蔣韓。
蔣韓表演結束,跟抱著花的梁多一起回去坐下。
“給我看看你的花唄。”蔣韓說。
梁多不情不愿地把那束玫瑰遞給蔣韓:“小心點兒,別給我弄壞了。”
蔣韓接過玫瑰之后偷偷摸摸地不知道動了什麼手腳,背對著梁多,愣是不讓看。
“好了,你再好好欣賞一下你的玫瑰花。”
蔣韓把花重新交還給了梁多。
梁多一臉莫名,心說:欣賞個鬼啊!
然而他一低頭,沒繃住,這回不僅是笑了,差點兒沒出息地笑出眼淚來。
“什麼東西啊這是!”語氣聽起來像是抱怨,但他們倆都知道,這對梁多來說是驚喜。
偷偷摸摸的求婚,戒指藏在花朵里。
正中間的那朵玫瑰花,花瓣擁抱著一枚戒指。
“跟我好一輩子嗎?”蔣韓輕輕撞了撞梁多的肩膀,“答應吧,我人很靠譜的。”
“我要是不答應,會遭報應嗎?”
“會吧,”蔣韓說,“畢竟咱倆是月老親自牽的線。”
梁多裝模作樣地說:“哎呀,那我真的好為難。”
“所以我勸你還是接受,我聽說月老脾氣不是很好。
”
梁多故作深沉地考慮了幾秒鐘,然后嘆氣:“那看起來我只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