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霍誼對他的照片有反應？僅是這樣的話也太草率了，霍家想讓他配合一下見見霍誼絕對不是難事，直接選擇聯姻，肯定也有其他的原因。

　　他思來想去，感覺除非霍闌一早就知道霍誼暗戀自己，不然怎麼可能這麼果斷。

　　自己在這里揣測也是沒法得出結果的。齊斯嘉打了個電話過去。

　　然而霍闌沒接，接的是韓助理。

　　對面的聲音聽起來還有點奇怪。齊斯嘉起初沒發現，多說了兩句說明自己的意圖后，聽見韓助理短促地“不”了一聲，然后是抑制不住的喘息。

　　齊斯嘉目瞪口呆，一句“我靠”愣是強行堵在喉嚨里，險些咬到舌頭，拼命不出聲地吸氣呼氣讓自己冷靜一點：“……你們先忙，我不急！”

　　他猛地掛掉電話，一顆心跳得快蹦出胸膛。

　　齊斯嘉不是沒有過經驗，但聽見別人做那檔子事還是第一次，對象還那麼特殊。他不停在心里感嘆這霍闌怎麼不要臉啊，尷尬得要命，半天都說不出話。

　　晚一點霍闌給他回撥了，語氣神清氣爽，沒有半點不自然。齊斯嘉驚嘆于他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自己也只好強裝無事發生，單刀直入說明自己最近的發現。

　　當然隱去了和霍誼接吻的事。

　　“你想問我為什麼把他嫁給你？”

　　“對。”

　　齊斯嘉做好了周旋很久的準備。霍闌這種人，說話從來都不喜歡一句說清，非得跟你繞圈子讓你自己猜個夠勁了，才慢悠悠說出來。

　　果不其然，霍闌緩聲道：“最開始小誼出事，我們把他的東西都查了一遍。

他的手機里總共四個相冊一千七百三十一張圖，其中三個相冊是風景粘土和插畫，一個相冊是他自己拍的照片。”【http://www.repanso.com】網盤百度云搜索資源，搜小說，搜電影就是好用。

　　齊斯嘉隱隱有點預感，請他繼續說下去。

　　“他自己拍的照片里，大半是看各項展覽時拍的，部分是我和父親，以及雁雁，還有一些隨手拍的景物。”霍闌道，“你是唯一一個外人。”

　　盡管霍闌語氣平靜，但“外人”兩個字里，齊斯嘉還是不免聽出了一點怒意。

　　霍闌停了足足有半分鐘，才道：“三年前我們查的時候，沒有發現這張照片。小誼刻意將它移到了其他相冊里，打亂插在中間，直到半年前我重新翻閱才意外看到。我將它發給喬醫生，小誼看了后哭了一晚上，然后開始吵著要見你。”

　　“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是他出事的那天，”霍闌道，“我等會發給你。”

　　那張照片上的他穿著襯衫。齊斯嘉仔細辨認了一下，才看出來地點是學校禮堂的后臺。

　　后臺里是有點擁擠的，還豎著許多塊板子。霍誼躲在其中一塊的背后，離他挺近，拍下了這張照片。

　　齊斯嘉和于淮勾肩搭背說著話，帶著笑，神情隨意。鏡頭有些抖，不難看出拍攝的人當時的緊張。

　　那天于淮也去了，主要是陪他一起。看到確切的照片后，齊斯嘉才想起那天的情況來。

　　他和于淮的大學在同一座城市，兩人平時也有見面，但因為終究還是不在一起，不如以前親密了。這次回母校，他致辭完到后臺休息，和于淮聊起近況。

　　當時的于淮剛交了男友，不敢直接對好友出柜，因此只提了相近的話題，來試探齊斯嘉的態度。

　　齊斯嘉恰巧被同系的一個gay死纏爛打追求，煩不勝煩，被問到這個話題，想也不想便皺眉道：“同性戀真惡心。”

第43章 

　　今天齊斯嘉回家的時候，竟然都有點失魂落魄了。

　　吳媽看著他的樣子被嚇了一大跳，以為他生病，還要來探探他的額頭。齊斯嘉有氣無力揮開，揉眉心道：“我沒事。”

　　吳媽一臉懷疑。

　　霍誼蹦蹦跳跳跑下來，手里捧著自己今天的新成果要炫耀，正巧看到這一幕，先是困惑地歪歪頭，湊近：“嘉嘉怎麼啦？”

　　齊斯嘉現在見著他就難受，也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就是心里憋得慌，一種負罪感像陰云般環繞著他。

　　無意最傷人。他當初一句“惡心”讓于淮傷心了很久，兩個人友情一度瀕臨破滅。

　　他沒想到受到傷害的可能還有一個人。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可能還有一個人因為他而遭受苦難，失去記憶和正常的智力，在本應是最好年華的階段，渾渾噩噩過了三年。

　　哪怕這只是一種可能性，也沒有任何確證，但僅僅是這個可能性、這個猜想，都已足夠讓他無法面對霍誼。

　　然而霍誼不知道瞬息之間，齊斯嘉的心里已經過了這麼多想法。他的頭腦很簡單，憑著本能就牽住齊斯嘉的手，問道：“你不開心啦？”

　　“沒有，”齊斯嘉強打起精神，“我沒怎麼。”

　　霍誼在觀察他的情緒這方面意外有些敏銳，也能感覺出來齊斯嘉現在心情很差。他突然就急了，靠過去踮起腳尖，兩手環住齊斯嘉的脖子，和他臉碰臉地蹭了兩下，施法一樣說：“不開心的都飛走啦！”

　　不開心的飛不走。

　　齊斯嘉前所未有地沉悶，更加沒法面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