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后，他通過表姐打聽沈如星的動態。

距離和時間沒有把這份欣賞和好奇沖淡，反而把它釀成了更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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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忱抱著我不撒手：

「你以為那次表演的意外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其實從軍訓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你了。」

我腦子被這一大堆信息沖得嗡嗡的，好像要宕機了：「但你不是說快要戀愛了，正在追嗎？」

「對啊，我很努力地在追你啊。」

「你還和別的女生出去……」

「做戒指。」賀忱抿了抿嘴，老老實實，「當然，也有點兒想氣一氣你的原因。誰讓你太遲鈍，總是氣我。」

「什麼戒指？」

賀忱捧起了我的手。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銀戒指。簡單樸素，還透著幾分掩不住的笨拙。

賀忱又舉起自己的手，像是邀功的小狗：「我自己做的情侶戒指。讓她幫忙推薦的。」

所以那天才會那麼晚回來，而且回來的時候手指腹發紅還帶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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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點兒恍惚：「所以，我們現在是，確定關系了？」

賀忱一秒變臉，委屈又震驚：「你還想反悔？」

「不行！」他一邊說著一邊往我懷里蹭，「戒指都給你了，你不能始亂終棄！」

我想說，「男子漢大丈夫，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但又有點兒說不出口。

被他蹭得頭暈目眩：「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別……」

他低頭咬住了我的唇瓣，聲音黏糊糊的：「好，那我就只動口。」

良久結束后，賀忱抵著我的額頭：「學會了嗎？這樣才叫接吻。」

我面無表情。

腦子都缺氧缺成糨糊了，我學得會個屁。

見我不說話，賀忱自問自答：「沒學會啊？沒關系，我再教一遍！」

我嚇得腿肚子發軟，嘴巴火辣辣地疼：「學會了學會了！」

賀忱湊得更近了：「那現在換你親我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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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信了賀忱的邪。

自從確認關系之后，這家伙就像我的人形掛件。

如影隨形也就算了，還時不時就要摸摸小手，親親小嘴。

只要一拒絕，他馬上就耷拉著眉眼：「我都暗戀你好久了。你覺得進展太快了，是因為你早就把我忘記了。」

要不就是撇著嘴：「你先和我告白的。這麼快就嫌我煩了是吧。」

誰家好人一天要八百回親親啊？

而且，天地良心，八歲那年的暑假，我能記得什麼？

直到那天，寢室長——我和賀忱 CP 的最大粉頭。他神神秘秘地找上我，說發現了賀忱的秘密。

我發現了賀忱的小號。

從高中開始的日記，每一天都有我的身影。

【今天考了滿分，聽姐姐說如星也考了滿分，特意找到了他那張試卷做一遍。也是滿分。嗯，我和他果然很配，成績都是一樣的。】

【聽姐姐說，如星籃球比賽拿獎了。不知道現在練習打籃球來不來得及。不過首先要先學會如星最近喜歡的那個游戲。他愛好太廣泛了，我得慢慢學。】

……

最后一篇是那天開學。只有短短幾行。

【終于，要和他上同一所學校，同一個專業了。追逐星星的過程中，希望我也有慢慢在發光。想陪著他一起閃耀。跨越一切性別、世俗帶來的阻礙。】

我記不清八歲那年賀忱的樣子。

但隨著一篇篇日記，我慢慢雕琢出時光里，少年的模樣。他一定也經歷了糾結和掙扎，然后選擇聽從心里的聲音，一步步朝我走近。

我捏著那枚銀戒指，迫不及待地下樓去迎接賀忱。

等春暖花開，也等我的愛人。

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笨拙心意 番外

賀忱焦慮的情緒已經持續兩天了。雖然表面上還是冷淡帥哥一枚，但是誰緊張得半夜說夢話，我不說。

手寫了五大頁“見丈母娘的基礎禮儀和注意事項”，打開手機搜索記錄，全部都是“教你如何討丈母娘歡心”“三招拿下岳母的心”……這種奇葩瀏覽。

我寬慰他：“沒事。我媽很開明的。而且，她一開始本來就想撮合我跟你。”

賀忱更緊張了：“那是因為她當時不知道我就是你室友。”

我白他一眼。

你小子自己非要披馬甲，怨誰？

等了兩個小時，李女士終于下飛機了。

穿著風衣，帶著墨鏡，遠遠就沖我張開了雙臂。

看看，這就是母愛……

我激動地迎了上去，然后和她失之交臂。

眼睜睜地看著李女士攬住了賀忱，笑聲爽朗：“喲兒子，長高了不少嘛！”

我默默把她墨鏡拿下來：“媽，你別太離譜。”

賀忱低著頭垂著眼，跟在我身后喊了一聲：“媽。”

那大眼睛長睫毛忽閃忽閃的。李女士嘖嘖：“哎喲，這就是賀家那小子，好乖哦。”

我看著賀忱那副德行，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想起來了。這小子第一次被我用鞋底砸了的時候，也是這乖得要命的表情。

我有一種被騙的感覺。

以及，李女士不愧是我媽，和我吃的套路是一樣的。

很快，賀忱就憑借著這張出色的臉獲得了我媽的青睞。

李女士在聽完賀忱的學習成績之后，表情更加滿意。趁著賀忱去點菜的功夫跟我說：

“不錯。

這孩子很踏實。就是看上去瘦了一點兒，你可要好好對人家。”

我看她這幅表情就知道——她整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