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明顯了,認識這麼久,他很了解趙無渝真正玩手機是什麼樣。
姜付表情冷淡,就像趙無渝第一天認識他那次一樣,語氣也平平的。
“沒流量了?”
“怎麼會?”趙無渝嚇得語無倫次:“這不連的校園卡,啊不,校園網呢。”
“哦,”姜付淡淡點頭,盯的趙無渝頭皮發麻,他倒是一副無平靜的模樣:“你恐同嗎?”
“我可沒有!”趙無渝趕緊反駁。
姜付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隨便應了一聲。
“付,付哥,”趙無渝膽戰心驚地探頭,詢問:“你是不是原諒我了?”
這一句話跟導火索一樣,把姜付藏在心里滿腔的委屈給點炸了,氣到眼眶濕潤,紅著眼質問:“你什麼意思?你先疏遠我,你先不理我,你現在又來怪我?”
之前趙無渝一直不理他,姜付都懷疑趙無渝要和他絕交了,每天不用看動畫片就能流眼淚,眼睛差點哭瞎了。
“我沒有不理你,”趙無渝看到姜付眼里滑出的淚,又心疼又心虛,甚至忘記了不好意思:“我,我我只是覺得我之前在猥.褻你。”
他老對室友動手動腳的,但那是因為他知道室友不在意,現在知道姜付是gay,那他的一系列行為可不就是耍流氓嗎?
“……”
姜付對這個理由感到無語,眨眨眼,又掉了兩顆金豆子。
“付哥,我錯了,你不生氣了好不好。”
趙無渝伸手拽姜付的袖子求原諒,聲音盡可能往撒嬌上靠,他發誓,他在他婆婆面前都沒有這麼嬌。
姜付擦擦眼淚,情緒平復下來: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嗯,還像以前一樣。”趙無渝如獲大赦,心里一直憋著的一口氣松了出去。
“行,收拾東西吧。”姜付遞了一個粽子給趙無渝,在他疑惑不解的眼神里幽幽開口:“去我家過端午。”
趙無渝習慣性想拒絕,但看到姜付的臉色之后他又不敢了,慫的小聲嘀咕:“為什麼啊?”
一點準備都沒有。
姜付眼神示意他下來,等趙無渝爬下床,他才開口:“昨天晚上你洗頭了也洗澡了,衣服也是干凈的,三天假期,不用帶多少件衣服,禮物的話待會我帶你去市場買幾斤水果就好了。”
他又補充:“昨天我跟我爸媽說過了,帶室友回去,不可能放你一個在宿舍過端午。”
趙無渝這才點頭,姜付幫他一起,兩個人很快就把衣服收好,夏裝輕便,姜付一個人的行李箱就夠裝下他們兩個人的衣服。
坐了地鐵,又去市場買了一些水果,然后姜付帶著趙無渝坐公交到家。
車上姜付讓趙無渝記住從學校到他家的路,他把地址發給趙無渝:“記住怎麼到我家,以后我在家的時候想來找我就過來,記不住打車也行,覺得浪費錢就打電話給我,我來接你。”
“好。”趙無渝和姜付站在一起,端午節公交車上人很多,他們兩個被擠在一處,姜付又要拉著行李箱,又把趙無渝護在身前,兩個人難免靠的很近。
趙無渝呼吸緊張,之前說他們還和以前一樣,趙無渝發現自己做不到,姜付太高,站在他面前跟存在感十足。
周圍似乎都是姜付帶著淡淡清香的氣息,他連和姜付說話都不敢抬頭,不自在地看向窗外。
“坐行李箱上?”
車上太擠了,沖斥這喧鬧聲和復雜的氣味,姜付只以為趙無渝是不舒服或者暈車,想讓他坐行李箱上休息一下。
“別把行李箱壓壞了。”趙無渝拒絕,他知道姜付社恐,本來他準備讓姜付站里面,他站外面,不過姜付異常強勢,直接讓他站在靠窗的位置。
“付哥,你還好嗎?”
趙無渝抬頭,姜付正垂眸看他,黑色口罩遮去大半張臉,帽子也沒有摘,低低壓下來擋住額頭,讓人更加在意露出的眼睛。
那雙眸里沉沉的墨色蘊著些不知名的情感,凝著黑曜石一樣的澄亮柔和,趙無渝看楞了,傻乎乎和姜付對視。
“沒事,不和別人說話就行。”姜付回答。
趙無渝心頭一跳,慌亂地看向其他方向,余存的悸動不肯消散,讓他再沒有勇氣回看一眼。
路上車太多,公交車一會停一會開的,有時候會突然來一個剎車,趙無渝站不穩,直接歪到姜付懷里。
“扶著桿。”
姜付囑咐,然后伸手扶著趙無渝的手,溫熱的手心和發涼的手臂相貼,兩個人都是一愣,姜付喉頭滾動,默默把手移開,換成揪住趙無渝的衣擺。
“付,付哥,你平時不愛回家的原因是因為不想坐公交嗎?”
人多且“熱鬧”。像姜付這樣的社恐不能忍受也很正常。
從窗外吹進一陣帶著汽油味道的風,姜付的聲音也被風吹輕了些。
“有這個原因。”
那就是還有其他原因,姜付沒有說,趙無渝就沒有問,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姜付勾起嘴角:“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和我爸媽愛鬧別扭,少回去清凈一點。”
“嗯。”
趙無渝沒多說,靠近姜付身邊躲開那股難聞的汽油味道,彼此間又安靜了一個站。
他們旁邊的座位上坐著一個女生,從姜付他們上車開始,她就在看他們,姜付戴著口罩不知道長相,但趙無渝的小帥氣是實實在在能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