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嘿嘿。”
“把豬喂完了我就讓你去。”
白新羽硬著頭皮說:“好……”
武清回過頭,“你還不去洗衣服,站這兒干嘛。”
白新羽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看得武清直皺眉頭。白新羽低聲道:“班長,你覺得我有天分沒有?”
“什麼天分?”
白新羽做了個打槍的姿勢。
武清白了他一眼,“差遠了你。”
白新羽抓住武清的胳膊,討好道:“班長,你多教教我吧,我學得很快,我也想像你那麼厲害。”
武清皺眉道:“你今天發什麼神經啊。”
白新羽嬉笑道:“我上進嘛。”
武清莫名其妙,“有空我會教的。”
“謝謝班長。”
第二天白天,白新羽趁著午休時間去找俞風城了,他還是決定去跟俞風城要煙,不僅要給程旺旺,也要給武班長,武清也是個嗜煙如命的主,他得投其所好。
這回白新羽學乖了,不進他們宿舍,而是讓馮東元把俞風城叫了出來。
俞風城出來一看,就見白新羽神神秘秘地背著手,他抱胸看著白新羽,“干什麼?”
白新羽從身后拿出來一個大蟠桃,得意地晃了晃,“用這個,換一包煙,怎麼樣?”那蟠桃一看就又甜又水靈,平時不容易吃著,現在的季節就更不好找了,炊事班就這點好了,嘴上虧不著。
俞風城哼笑一聲,一把伸手奪過蟠桃,揣進了兜里。
白新羽傻眼了,氣得直跳腳,“你他媽太黑了!”
俞風城用看傻逼的眼神看著他,“特意給我送桃子,這麼關心我?”
“煙!給我煙!”白新羽伸出手。
俞風城道:“你要煙干嘛?”
“反正不是我自己抽。”
“你要孝敬誰啊?說來聽聽,說得好我就給你。”
白新羽猶豫了一下,沒把武清的事兒說出去,而是道:“炊事班過兩天要去鎮上采購作料,我想去。
”
俞風城一聽就明白了,他笑道:“行,我給你一包。”
俞風城答應的這麼輕易、干脆,白新羽反而不敢相信了,狐疑地看著他,心想這小子不會又有什麼餿主意吧。俞風城皺起眉,“不要是吧,不要拉倒。”
“唉唉唉。”白新羽拽住他的袖子,“要要要,快給我吧。”說著還戀戀不舍地用手指隔著衣服戳俞風城兜里那蟠桃。
俞風城打開他的手,“以后有好東西記得先來孝敬我。”
白新羽撇撇嘴,“憑什麼呀?”
俞風城邪笑道:“憑我是你男人。”
白新羽慢慢地朝他伸出兩根中指。
俞風城把煙給他后,他快速地逃離了現場,這麼輕易就用蟠桃換了包煙,還不用親親抱抱,真是占了大便宜了……不對,這煙本來就他媽是他自己的啊,他是被虐習慣了嗎,不過,這次為什麼沒有親親抱抱呢?俞風城是突然轉性了嗎?
“白新羽——”
“來了!”白新羽推著裝滿了豬飼料的拖車,晃晃蕩蕩地朝豬圈過來了。
程旺旺一看他那造型,頓時樂噴了。白新羽穿著一身雨衣和雨靴,扎著褲腿、戴著手套、罩著口罩,連腦袋都包得嚴嚴實實,簡直像去生化危機里串場似的。
白新羽把飼料車推到豬圈旁,趕緊背過身去,用力吸了口氣,“我的媽呀,臭死我了。”那拖車上裝著一大桶各種剩飯剩菜混合而成的泔水,味道極其難聞,程旺旺已經習以為常了,“別矯情了啊,早晚你得習慣。”
白新羽忍著想跑的沖動,“說吧,怎麼喂?”
“很簡單,拿著這個桶,舀了往食槽里倒。”
白新羽看著那個臟兮兮的桶,再看看一群嗷嗷待哺的豬,有點想吐的沖動。
程旺旺把桶塞到他手里,“你都不用進豬圈,站外邊兒往里倒就行,多容易啊,來吧,早晚你得干,長痛不如短痛。”
白新羽淚眼汪汪地說:“旺旺哥,在我去之前,你能答應我一個最后的愿望嗎。”
程旺旺“嘖”了一聲,“你又不是上刑場!”
“你帶我去鎮上吧。”他已經把半包煙都給了程旺旺,人看上去挺滿意的,但就還是不松口。
程旺旺揮揮手,“你先去喂豬,這個不急。”
白新羽含著眼淚拿起桶,忍著惡臭和惡心,閉著眼睛咬著牙從那大桶里舀出一桶泔水,舀出來之后,他把桶往地上一放,抽風似的原地蹦了起來,“啊啊啊啊”地叫開了。
程旺旺嚇了一跳,“怎麼了怎麼了?碰著手了?”
白新羽一邊哭嚎一邊甩手,就好像想把身上沾染的臭味甩掉一般,“我媽要是知道我在喂豬,該多心疼啊,我受不了了嗚嗚嗚嗚。”
程旺旺翻了個白眼,“祖宗啊,少爺啊,死不了人的,你認命吧。”
白新羽發了半天神經,才抱起那桶泔水,小心翼翼地朝豬圈走去,他每一步走得都跟腳下有地雷似的那麼小心,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群看著他小眼睛就發光的豬,感覺前方就是敵人的碉堡,他是抱著赴死的決心走過去的。
程旺旺在后邊兒看著他,都快笑飽了。
白新羽走到豬圈旁,那些豬已經把大腦袋伸了出來,一個個地都想把臉直接伸進泔水桶里,白新羽根本沒辦法靠近豬圈,他大叫道:“旺旺哥!”
程旺旺拿起個紙條,走了過來,一下子抽在一只豬的頭上,“讓開讓開,開飯了!趕緊倒!”
白新羽大吼一聲,抱起泔水桶嘩啦一聲倒進了食槽里,結果有一半兒都倒在了外面,把他那雙靴子全都弄濕了,他又大吼了一聲,扔下泔水桶,轉身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叫,“媽呀它要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