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推開他,就要追上去。
白新羽一手揪著他衣服的前襟,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個干凈利落地過肩摔,就把李玉給拍在了地上,拍完之后,他得意地嘿嘿直笑,這招他用得最順手了,摔的那叫一個漂亮,真他媽解恨!
李玉悶哼兩聲,猛地從地上竄起,手朝著白新羽伸了過來,白新羽想去扣他手腕,卻被他搶先一步扣住了脖子,李玉眼里迸射著寒光,在他耳邊一字一頓地說,“叫白新羽對嗎?我只是想跟他呆一會兒,一會兒就行,別攔著我,現在誰他媽都別攔著我。”說完一把把白新羽推倒在地,拔腿朝小區內跑去。
白新羽彎著腰,用力咳嗽起來,這李玉的手勁兒真他媽大,明明長得一副挺斯文的樣子……真是失策!他嘴里暫時說不出話,心里已經把李玉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等他順了幾口氣,才拔腿追了上去,小區里,他哥正在和李玉談話,他悄悄走了過去,偷聽也不是,放著不管也不是,只能在不遠處的草叢里站著。從他們的談話中,他聽得出來,他哥是對這個王八犢子用了真感情的,據他所知,絕對是生平第一次,他真為他哥不值。原來再怎麼聰明決絕的人,碰上感情,也可能敗得一塌糊涂。
李玉越逼越近,白新羽忍不住了,躥了出去,“哥,咱們上樓吧。”
簡隋英點了點頭,朝電梯口走去。
白新羽狠狠瞪了李玉一眼,用嘴型說了個“滾”字,跟著他上樓了。
“哥,哥,哥。”白新羽追著簡隋英屁股后邊兒叫喚。
簡隋英煩躁道:“干嘛!”
白新羽訕道:“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簡隋英瞪了他一眼,轉身給自己倒了杯酒,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他光著腳靠坐在沙發上,頭發散亂,松軟的羊絨衫和麻質的睡褲給他增加了幾分居家的慵懶氣息,他微微偏著頭,看著窗外,一手拿著酒杯,一手夾著煙,白新羽從這個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他線條優美的側臉和短短的胡茬,他心想,任何一個人為他哥瘋狂都不奇怪,就這樣不修邊幅的頹廢模樣往那兒一坐,都跟一幅畫似的。他撲到沙發上,笑道:“哥,你要喜歡那小子那型的,我認識一個男模,可帥了,我今天就把他叫出來給你過目,怎麼樣?”
簡隋英抽了口煙,“省省吧,你到底來干什麼的,沒事兒你就回去吧。”
“我就是來陪你的啊。”白新羽眨巴著眼睛,討好地說。
簡隋英沉默了一會兒,“那你跟我去秦皇島吧。”
“啊?”秦、秦皇島?
“去給我爺爺拜年去,你開車。”
“現在去?”白新羽看了看表,都快十一點了,不是,時間不是主要問題,怎麼會突然要去秦皇島呢,萬一在秦皇島碰上俞風城了,俞煞星會不會誤會自己是為了他去的啊……
簡隋英把煙掐了,站起身,“現在去。”
白新羽結巴道:“這、這可是你要去的啊,不是我要去的啊。”
簡隋英跟看傻逼似的看著他,“你抽什麼瘋?”
“我就是說,那個,這是你讓我去秦皇島的,不是我自己要去的。”
簡隋英道:“不愛去拉倒。”
“不是不是,你要去我當然要送你去了。”白新羽狗腿地跑進房間,“哥,我給你收拾行李。
”
倆人帶上簡易的行李,下了樓。
在車上,白新羽試探著問道:“哥,你還記得你十來歲的時候,帶我去過一趟秦皇島你爺爺家嗎?”
“嗯。”
“是不是當時你還約了朋友,就是那個霍喬,俞風城的舅舅。”
簡隋英心不在焉地說:“嗯,那小子叫俞風城啊,我都忘了,現在怎麼樣了?”
“還行。”
“你不說他欺負你嗎,他回來沒有?把他約出來我跟他聊聊。”簡隋英口氣不善。
白新羽連連道:“不用不用,我們倆現在……沒事兒了,都好了。”
簡隋英失神地看著窗外,喃喃道:“一晃都這麼多年了……”
“哥,我小時候,是不是欺負過他啊?”
“有吧,你小時候愛學我,我什麼樣兒你什麼樣兒,你自己想想吧。”
白新羽忍不住笑了,他哥小時候就是個小流氓,不過只有他哥在場的時候他才敢橫,他哥不在,他就是一慫包,“霍喬說,我小時候欺負過他,估計他因為這個嫉恨我吧。”
“靠,多少年前了,這麼小心眼兒。”
“就是。”白新羽心想,這次去秦皇島要不要給俞風城打個電話呢?反正去都去了,雖然不是他自己要去的,但是離那麼近,吃個飯還是……操!他沒有俞風城的電話!
他們在部隊根本用不著手機,多走兩步就能找著人,他居然從來沒想到要個電話什麼的,這樣……也好,反正,本來也沒打算見面。
半夜時分,他們到了秦皇島,老爺子早就睡覺了,保姆給他們安排了客房,白新羽困得不行,倒頭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白新羽就醒了。在部隊養成了習慣,哪怕昨天開了三、四個小時的夜車,生物鐘到點兒了,依然雷打不動睜開了眼睛,他起來洗漱了一番,換上運動鞋,就出去跑步去了。
簡老爺子住的這地兒,是自建的一個中型莊園,養了好幾口人,給他種地、養家畜,過著幾乎完全自給自足的生活,每天看書喝茶、閑庭散步,簡直是世外桃源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