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靖拍了拍他滾燙的額頭,“這點兒出息。”
白新羽抓著陳靖的手,撒嬌道:“班長,我嗓子疼,我要吃銀耳雪梨粥。”
陳靖哭笑不得,“我去炊事班給你問問。”
白新羽搖著陳靖的手,眼睛濕漉漉的,滿含期待,“你現在就去問啊。”
值班的醫生走了過來,“喲,這誰家的孩子啊,怎麼不要吃奶呢。”
陳靖有些窘迫,“他平時不這樣,腦子燒暈了。”
醫生給白新羽塞了個溫度計,“人放我這兒吧,你們忙去吧。”
白新羽抓著陳靖的手不放,“班長……”
陳靖道:“我保障去給你問。”
白新羽這才放開。
馮東元道:“新羽啊,我休息的時候再來看你。”
白新羽朝馮東元擺擺手,然后把手放在嘴邊,悄聲說:“炊事班的冰箱里有冰淇淋。”
馮東元都忍不住笑了。
倆人走后,醫生給白新羽打了一針,他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就看到程旺旺的大臉在自己眼前晃悠。
“小白公主?哎喲,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我只能犧牲一下自己,親你一口了。”程旺旺絮絮叨叨地說:“我一堆兒事兒要忙呢,班長非讓我等你吃完了再走,來來來,雪梨那高級玩意兒是沒有了,銀耳桂圓粥,趁熱吃。”
白新羽爬了起來,笑了笑,“旺旺哥,好久沒見你了。”
“你還好意思說呢,說經常回來看我,一個月也沒回來,那些小豬崽都滿地跑了。”程旺旺把粥從保溫盒里拿出來,遞給白新羽,白新羽卻不接,眼巴巴地看著他,程旺旺歪著腦袋,“要我喂你嗎?”
白新羽不客氣地點點頭,他小時候挺喜歡生病的,雖然會把家人折騰得人仰馬翻,但他特別自在,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算做了什麼錯事兒他爸也不舍得揍他了,總之,生病對他來說就是個可以盡情任性、還能把之前闖的禍一筆勾銷的好時機。
程旺旺嘆了口氣,任命地開始喂他吃粥,“我跟你說啊,我對我媳婦兒也就這樣了,算了,誰叫咱小白是公主呢。”
白新羽笑笑,“你見過嫂子照片,挺漂亮的。”
“那是,我們倆發小。”程旺旺笑容有幾分落寞,“新羽啊,我打算復員了。”
白新羽一驚,“為什麼?”
“你嫂子想要孩子了,說我再不回去,就跟別人生去了,嘿嘿,那我能同意嗎,我當兵也有些年了,也該回家了。”
白新羽心里有些傷感,程旺旺退伍后,他們就不知道何時能再見了,說是現在飛機滿天飛,去找誰都特別快,但很多人分開之后,都有了各自的生活,要再聚到一起,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空間的距離能把很多感情消磨得寡淡無比,大家心里是再清楚不過的。
白新羽嘆道:“旺旺哥,我這兒正生病呢,你干嘛跟我說這麼糟心的事兒。”
“誰讓你提我老婆了。”
“不是你自己提的嗎?”
“是嗎?是我自己提的嗎?”程旺旺撇了撇嘴,“來,吃你的。”
也許是生病了特別情緒化,白新羽哀傷地說:“旺旺哥,我一定會去看你的,真的。”
“這回可說好了一定來啊。”
“一定來。”
程旺旺笑道:“我之前跟你說過吧,我打算在老家開個餐館,就開新疆風味兒的,我們家那塊兒新疆風味兒的少,生意肯定能好。”
“肯定能。”
“哎,不說這個了,你快點兒養病,等你病好了,還得找你抽空給其他人講講怎麼喂豬呢,要不咱倆都走了那些豬誰管啊。”
白新羽笑著,心里卻傷感不已,程旺旺是第一個要離開的戰友,接下去還會有誰呢,有一天,他在這里認識的朋友們都會各奔東西,馮東元、錢亮、陳靖、俞風城……俞風城,會是最先離開的那一個吧,到時候他們就再也沒有理由見面了。
吃完銀耳粥,程旺旺就走了,臨近中午的時候,晨練結束了,馮東元和錢亮跑到了醫務室來看他。
白新羽暈暈乎乎地,見著馮東元就問:“冰淇淋呢?”
錢亮拍了拍他的腦袋,“還冰淇淋,吃了燒更退不了了。”
“不是以毒攻毒嗎,聽說吃了能降溫。”
“你聽誰說的。”
“我哥說的。”
馮東元嗤笑道:“你哥逗你呢。怎麼樣,早上吃了銀耳粥了?武班長一聽說你病了,還真就從廚房里翻出銀耳來了,單獨給你熬的。”
白新羽嘿嘿直笑,覺得自己人緣真不錯。不過……怎麼有個人一直沒露面呢,倆人睡都睡過了,這時候都不來看看?也太沒良心了吧。
錢亮從背后變出了白新羽的iPad,“來來來,兄弟最了解你了,雖然上不了網,可以玩玩兒游戲解解悶。”他悄悄說:“別好得太快。”
馮東元不贊同地瞪了他一眼,“你這說得什麼話。”
錢亮道:“這你都不懂?能這麼躺幾天多爽啊,我都想發燒了。”
白新羽高興地接了過來,“我終于有空玩玩兒了。”
醫生道:“想得也太美了,燒退了就得回去了,要是讓你們連長知道你們在床上耍賴,就等著挨收拾吧。”
白新羽苦笑道:“還好我現在還沒退燒……”
三人又嘰嘰呱呱聊了一會兒,就到了午飯時間,醫生跟著他們一起去吃飯了,白新羽留在醫務室,等著他們給自己送飯。
正拿著iPad玩兒游戲呢,醫務室的門被推開了,白新羽道:“這麼快……”他抬頭一看,居然是俞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