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風城果斷地說:“早晚要,還是趁我們體力好的時候行動吧。”
此時他們已經在森林里逃竄了一夜,多少有些疲累了,但跟當初參加選拔時候的體能相比,已經進步了太多。
白新羽一咬牙,“好。”
“我們現在分頭行動,不管他會尾隨哪一方,我們前后包抄他,如果迷路了,無論怎麼樣都要回到這里匯合。”
倆人蹲在地上,用指北針和手表校準了一下當地的粗略坐標,準備完畢后,俞風城看著白新羽的眼睛,小聲道:“你第一次單獨行動,怕不怕?”
白新羽嗤笑道:“不怕。”
俞風城的眼睛明亮得如天上星斗,“我還真有點不習慣,讓你……一個人。”
白新羽心里一熱,一路走過來,一直是俞風城幫扶著他,要是他沒有遇到俞風城,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還在炊事班種地、喂豬,他恐怕一輩子也沒有機會接觸中國最頂級的部隊,現在他不僅接觸了,還正在受訓成為其中一員。雪豹大隊的訓練是常人無法想象地苦,可哪怕累得要死要活,他也不想放棄,因為他身邊都是牛人,他被感染著一心也只想成為牛人,那是身為男人一輩子最高的榮耀。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之所以會喜歡俞風城,是因為在俞風城有意無意地影響下,他變成了個更讓自己看得起的人。他笑了笑,“我早自立了。”
俞風城心臟微顫,牽著嘴角一笑,“來,親一個。”
白新羽眼前一花,俞風城帶著帽盔、扎著野草、涂著油彩的臉,好像瞬間跟一年前的他重疊了,那個時候俞風城雖然桀驁狂妄,眉目間卻有未脫的稚氣,他總是邪笑著拽著自己,戲謔地說著“來親一個”,明明也不過是一年前的事,可因為這一年之中有了太多太多的終身難忘的經歷,白新羽感覺那些時光居然離自己很遠,就好像兩人已經相識了很多年,讓人不禁感慨。
白新羽抓著俞風城的領子,用力地親了他一口,“回見。”
俞風城也親了他一下,笑道:“回見。”
倆個輕碰拳頭,然后分兩個方向快速扎進了森林里。
這趟沒有無線電可以使用,白新羽現在是完全地獨自行動,他在跑了一段路后,確定那個人朝他追來了,他心臟緊張得怦怦直跳,他一邊跑,一邊尋找有力地埋伏地形,終于在天亮之前,找到了一個理想的洼地,他快速繞到洼地的高處,躲進了草叢里,架起狙擊槍和夜視儀,掃描著附近草木的動向。幾分鐘后,他成功觀察到了一處動向幅度較為詭異的地方,順著那個方向一直查看,就能確定追蹤者的大致位置。
對方肯定也發現他了,草叢已經很久不動了,顯然也躲了起來,倆人在暗中較勁兒,誰也不敢放松警惕。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白新羽發現了一公里外俞風城故意泄露的蹤跡,就在追蹤者的斜后方不遠處,白新羽知道時機已到,朝著瞄準好的地方放了一槍,然后迅速滾下洼地,和俞風城一起朝著開槍的方向沖去。
追蹤者朝著另一個方向撤退,俞風城和白新羽像兩道風一般,抓著槍在草木間快速飛馳,此時就算有鏡頭,都跟不上他們的速度。
前方響起槍聲,子彈擊在白新羽身旁的草叢里,他把身體壓得更低,眼看離追蹤者的距離不過百米了,子彈往來得越來越頻繁。
白新羽看到俞風城已經從側方接近了追蹤者,趁著天微亮,他朝俞風城打了個手勢,倆人互相掩護,把追蹤者堵進了一個山窩處,終于無路可退了。
倆人聚到一起,相視而笑,白新羽得意地說:“終于堵住他了。”
俞風城道:“既然都堵到這里了,就想辦法制服吧,但是咱們子彈有限,而且距離太近,盡量避免開槍。”
“好。”白新羽指指一塊大巖石,“我爬到那上面去,你從地面接近他。”說完,他從后方悄悄地爬了上去,那塊石頭正好在追蹤者藏身地的上方,視野很好。等他爬到上面的時候,俞風城和追蹤者之間的距離不過三四十米,白新羽悄悄摸出槍,瞄準了追蹤者的背影。
瞄具的十字形還沒有鎖定追蹤者的背心,追蹤者突然轉過了身來,以極快的速度調轉槍頭,白新羽大驚,要躲已經來不及,砰地一聲槍響,白新羽只覺得肩頭一痛,他迅速滾到了旁邊的草叢里。
俞風城朝著開槍的方位連放兩槍,人也跟著躥了過去。
白新羽心里升起一股挫敗感,他自以為悄無聲息,而且還占據有利位置,這種情況下居然都能被反攻一槍,那個人好像根本不需要瞄準,轉身就射,槍法之準實在讓白新羽沮喪,他肩膀肯定被打青了。他反身想起來,俞風城突然喊道:“新羽小心!”
白新羽一扭頭,就見一個腦袋從巖石上冒了出來,接著整個人就跟飛起來一般,攀著巖石壁就爬上來了,白新羽此時還在地上趴著呢,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蹦了起來,掄起手里的槍朝那個人砸去,那人矮身躲過,跳上來把白新羽撲倒在地,一拳打在白新羽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