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白新羽,是何等的耀眼。他抓住白新羽的肩膀,用力捏了捏,“你說得對,你要和我承擔同樣的訓練量。”
白新羽笑了起來,牽動了嘴角,疼得他直皺眉頭。
俞風城拉起他的手,“走,咱們就算不能甩掉他,至少只要一直跑,就能和他拉開距離。”
倆人在森林里不眠不休地穿梭,每天吃野草蟲子、喝污水晨露,睡覺的地方搬到了樹上,爭取一切時間休息,那五天的時間,比初級選拔經歷的一切要辛苦好幾倍,可是倆人的心卻沒有當初的浮躁和憤怒,反而因為有對方在身邊,而非常地堅定、頑強。
最后一天的時候,他們需要回到直線距離四十公里外的出發地點。
倆人形容憔悴、滿身泥污,為了減輕負重,已經扔掉了大部分沒用的東西,但走起路來依然步履蹣跚。
白新羽還開著玩笑,“哎,幸好咱們第一天做了,要不現在,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俞風城嗤笑道:“誰說我沒有。”
“那你硬一個來看看。”
“你以為耍猴啊,我硬給誰看。”
“給名山、大川……”白新羽朝著空曠的森林,瘋了一樣大喊,“你他媽的來追我啊啊啊——”
俞風城低笑起來。
白新羽挽住俞風城的胳膊,“咱們算不算那個什麼……患難……”他累得腦子有點兒發懵了,說完這兩個字之后,才意識到不對,就閉了嘴。
“患難什麼?”
“說錯了,是難兄難弟。”
“不對,是患難什麼。”俞風城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腰,“說出來。”
“靠,都這時候了,你能不能聲點兒說話的力氣。”
“那句不能省。”俞風城捏著他的手,“說啊。”
“患難……夫妻吧……”白新羽說完,偷偷看了俞風城一眼。
俞風城臉上的油彩糊成一片,臉是黃綠色的,一點兒也不好看,可是他挺直的鼻梁和明亮的眼睛是什麼也遮擋不住的,只見那雙眼睛微微彎了起來,“我同意。”
白新羽心里一甜,感覺腿又有點兒勁兒了,俞風城抓緊了他的手,那掌心傳來的溫度把人的心都捂熱了,盡管現在累得半死不活,他卻覺得這一刻簡直太他媽幸福了,他為了能跟俞風城牽著手走這條路,遭點罪算什麼,少顆牙算什麼,有錢難買他樂意啊。
離目的地還有十多公里的時候,他們碰上了戰友,4號和19號,倆人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4號看著他們就嘿嘿直笑,笑得氣都喘不上來了,“咱……咱比賽,誰后到,洗衣服。”
白新羽累得直翻白眼了,也不甘示弱地說:“成!”
慢慢地,路上碰到的戰友越來越多,經過五天地獄般的折磨,他們終于爬回了目的地。
霍喬就在目的地搭了個帳篷,正在桌子上切烤全羊呢,那香味兒飄出好幾里地,饞得人眼睛都泛綠光。見他們回來后,霍喬笑著說:“好久不見了,還怪想你們的。”
幾人趴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霍喬那這個羊腿走了過來,蹲在白新羽和俞風城面前,邊啃邊說,“知道這次有多少人中途報廢了嗎?”
白新羽搖搖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羊腿,猛地挺起身,一張嘴就咬住了那羊腿。
霍喬毫無防備,嚇了一跳,“靠,松嘴!”
白新羽咬住就不放了,使勁晃腦袋,撕扯著上面鮮嫩的肉,霍喬抓著骨頭往回扯,最后還是被白新羽撕下了一塊肉,白新羽把那塊肉迅速塞進了嘴里,得意地看著霍喬。
霍喬拍了下他的腦袋,“出息。”
俞風城笑了笑,“教官,淘汰了多少?”
“4個。”霍喬晃了晃手指頭,“有兩個被嚴強綁起來吊樹上了,還有一個被困在坑里出不來了,另外一個摔斷了腿,不嚴重,但是三個月下不了床。”
白新羽急道:“沒有陳靖或者燕少榛吧。”
霍喬踹了他一腳。
白新羽馬上改口:“22號和27號。”
霍喬這才道:“沒有。”
白新羽這才松了口氣,可他越嚼那羊肉,心里越不是滋味兒,五天下來,又淘汰了4個人,實在太殘酷了,他每天都提心吊膽,不知道自己何時會成為那個打包回連隊的人。
他們被拉回了營區,集體去醫務室輸了一天的液,白新羽的臉被紗布纏了一圈兒,其實沒什麼大礙,但是他強烈要求認真治療,他怕毀容。
在處理完傷口,吃飽飯后,他睡了個天昏地暗。
等他一覺醒過來,他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俞風城,白新羽心臟沒由來地被猛擊了一下,他就是覺得……太好了,他一醒就看到俞風城,太好了。
俞風城正在他床邊背彈道公式,見他醒了,就摸摸他的頭,“你有一點兒發燒,多睡會兒吧。”
白新羽喃喃道:“是嗎,我發燒了?這麼說我現在不清醒了?”
“嗯?”俞風城道:“怎麼了?”
白新羽看著俞風城,目光明如星辰,“俞風城,你說,咱們倆現在,算不算談戀愛啊?”
第70章
俞風城一怔,顯然沒料到白新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他放下書,湊近了白新羽,勾唇笑道:“你說呢?”
白新羽瞪了他一眼,“我燒著呢,你別跟我扯淡。”他這發燒肯定要加重了,因為他感覺自己臉越來越燙了,他眼眸閃動著,心里緊張得揪成了一團,“是就是,不是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