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羽后來就那麼趴在俞風城背上睡著了。
他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了過來,秋日的陽光透過窗灑在他臉上,暖洋洋的,這看起來是這麼美好的一天啊。他伸了個懶腰,大大地打了個哈欠。
燕少榛從上鋪伸下來一個腦袋,“醒了?”
白新羽笑道:“這一覺睡得真爽,哎?班長呢?風城呢?”
“打飯去了。”燕少榛一躍跳下床,腳掌落地的時候幾乎沒有聲音,他也穿著背心短褲,顯然也賴床了,“晚上不就要考核最后一項了嗎,我們打算在宿舍聚餐,就咱們四個。”
白新羽高興道:“好哇。”他起身洗漱了一番,端著臉盆回來的時候,見燕少榛也已經穿好了衣服。
燕少榛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曖昧地笑容,“你知道你昨天怎麼回來的嗎?”
白新羽回憶了一下,突然瞪直了眼睛,怎麼回事,他的記憶怎麼只到俞風城背著他繞操場呢,他支吾道:“我那個……喝斷片兒了,不太記得了。”
燕少榛長長地“哦”了一聲。
白新羽小心翼翼地問:“我是怎麼回會的?”
“俞風城背你回來的?”
白新羽咽了口口水,干笑道:“哈哈,真難為他了,我也挺沉的。”
燕少榛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后脖子,“他脖子上全是你的口水。”
白新羽臉色微變,“……真的嗎……”
“真的啊。”
白新羽閉了閉眼睛,感覺臉蛋有點兒發燙,媽呀,又丟人了,太有損他的形象了。
“還有吻痕。”燕少榛扔出了一個手榴彈。
白新羽猛地瞪大了眼睛,立刻結巴了,“什……什麼……”
燕少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非常明顯,衣領矮、頭發短,根本遮不住呢。
”
白新羽后退了兩步,“我那個……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燕少榛考進了他兩步,笑道:“我想的哪樣?”
“我這個……我這個人吧,小時候毛病沒改好,睡覺愛吸手指,昨天肯定是……對……就……就習慣了,嘴邊兒的東西……”白新羽額上冷汗直冒,完了完了,太久不撒謊了,扯出來的這是什麼玩意兒,太有失水準了。
俞風城把他逼到了床邊,那對水盈盈的桃花眼透出很是玩味地情緒,“你不會真覺得我會相信吧?”
白新羽眨了眨眼睛,“呃……”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和俞風城是什麼關系?”
白新羽一手按了按太陽穴,破罐子破摔道:“嗯,對,就你想的那樣,你看,都這個年代了,戀愛自由啊,理解萬歲。”白新羽說完,還眨巴著眼睛“yeah”了一下,可惜俞風城表情動也沒動。
白新羽尷尬地收回了手,“少榛,你想說什麼啊?”
“沒什麼,這確實是你們的事。”燕少榛扯了扯嘴角,眼里卻沒有笑意,“老實說,我是個觀察力很強的人,你的眼睛老跟著他,我很早就看出來了。”
白新羽不好意思地笑笑。
燕少榛拍了拍他的腦袋,“但是他的眼睛總是跟著誰,你觀察過嗎?”
白新羽一怔,皺眉道:“你……什麼意思。”
燕少榛笑了笑,聳聳肩。
這時候,俞風城和陳靖回來了,帶回了豐盛的飯菜。
白新羽看了俞風城一眼,表情有些古怪。
俞風城挑眉道:“怎麼了?”
白新羽看了燕少榛一眼,努力不去想燕少榛說過的話,“聽說我昨晚在你背上睡著了……”他越說越小聲。
俞風城哼道:“真有臉說,哈喇子都流我脖子上了。”
陳靖噗嗤一聲笑了,“新羽,你真有創意,一百三四十斤還能在別人背上睡覺,你絕對是頭一個了。
”
白新羽尷尬地笑了笑。
倆人把飯菜放在桌上,擺了起來。
白新羽繞到俞風城背后,往他脖子上看去,可卻什麼也沒有,就一截修長的、光滑的脖子,白新羽愣了愣,把俞風城衣領拉下來看。
俞風城扭頭看著他,“你干嘛?”
“我……我看你領子濕不濕。”
俞風城瞪了他一眼,“我還能穿著被你口水弄濕的衣服?水房呢,一會兒去給我洗了。”
白新羽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目光飄向了燕少榛。
燕少榛笑得人畜無害,別提多陽光帥氣了。
白新羽心里涌上一連串臟話,這小子真他媽懷,居然跟他玩兒釣魚,他狠狠瞪了一眼,燕少榛的笑意更深了。
他們吃的這頓飯,其實就跟散伙飯差不多了,按照霍喬的說法,最后這道關卡,可能要淘汰一半以上,他們是這次的實習兵里唯一一個全寢室留在現在的,一路走過來很不容易,雖說俞風城和燕少榛之間有些隔閡,但往大了說以后可能是生死相依的戰友,而且朝夕相處80天,四人之間的感情也越來越深厚,一想到這也許是他們最后一次呆在一起,每個人心里都不免有一絲惆悵。
他們以飲料代酒,陳靖說道:“愿我們在雪豹大隊重逢。”
“愿我們在雪豹大隊重逢!”四人用力碰杯,一飲而盡。
吃完飯后,他們各自收拾好了行李,霍喬說,無論他們會不會通過這關,今天之后都不會住在這里了,正式成為雪豹大隊成員的,將搬到正式役的那棟樓去,沒沒通過的,自然就將被送回來時的地方。
日落時分,他們在操場上集合,霍喬要求他們什麼也不許帶,在操場上對他們搜身后,就用黑布遮住了他們的腦袋,把15人弄上了車,那卡車晃晃悠悠地不知道要把他們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