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沙找了個維族兵過來問話,很快就問出來了,那伙人確實在他家住過兩天,給了他一些金子,帶走了一些吃的。
霍喬道:“問他那伙人去哪兒了。”
維族戰友嘰里呱啦地問著,白新羽學了一段時間的維語,還是聽得云里霧里的。
“他說他不知道。”
“他在撒謊。”霍喬指著他,“你們上過心理分析課吧,看看他的表情和眼神。”
白新羽看了看,這老漢沒有文化,自然不太會隱藏自己的情緒,目光閃躲、眉毛輕顫,典型地在撒謊。
老沙道:“昆侖山這麼大,沒有當地人帶路,怎麼敢隨便進山,那伙人肯定是進山躲起來了,很可能就是他領的路,繼續問。”
維族戰友繼續逼問,對著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他們也不好刑訊,最后霍喬把老頭上衣脫了,綁在石頭上,然后帶著人假裝要走。
當時零下二十度的低溫,真要綁在這兒,沒多久人就完了,老頭終于害怕了,叫嚷著說了實話。
那伙人果然躲藏在山上,想等他們走了之后再下山。
霍喬要求老頭帶路,老頭無奈,帶著他們上了山。
山上的雪越下越大,路也越來越難走,一腳踩進雪里,還得費力拔出來,他們都擔心那老頭能不能撐得住,結果老頭顯然習慣了這樣的環境,一點兒也不打怵。
走了一個多小時,他們來到了兩峰之間,中間有一條窄路通行,兩邊是奇形怪狀的巖石和山洞,這樣復雜的地形,真是太適合游擊了,他們立刻起了戒心。
老頭到這里就不走了,說那些人就在這附近,具體哪里他也不清楚,老頭原本和他們說好三天后來接他們,現在不到時候,也不確定人還在不在這兒。
沒尋到人的蹤跡,霍喬不放他走,“我們分成兩隊去山上偵查,如果有緊急情況就放煙花。”
他們頂著風雪,分別往兩座山上爬,這里海拔超過了五千米,干燥缺氧,每個人都感覺到了呼吸有些困難。
白新羽大口喘氣,一張嘴灌進一肚子風雪,越往上爬風越大,吹得他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這里能見度這麼低,如果遭遇敵人,真不知道是好是壞。
正想著,前面突然傳來一聲喊:“臥倒!”
眾人想也沒想,本能地噗咚一聲趴在雪地里,緊接著,耳邊就傳來了幾聲槍響。白新羽連滾幾圈,躲到一塊石頭后面,迅速舉起槍,喊道:“什麼情況!”
老沙急促地說:“發現敵人蹤跡。”
霍喬罵道:“媽的,風雪這麼大,天這麼黑,看得清是敵是友就有鬼了,大家看清楚再開槍!”因為無線電電波不穩定,他的聲音帶著聒噪的雜音,特別刺耳。
白新羽看了看旁邊的俞風城,“你看到人了嗎?”
“看到人影,不確定是什麼人。”俞風城皺起眉。
他們都在等霍喬的下一步指示。
霍喬快速說:“一小隊左翼,二小隊右翼,三小隊掩護,切記,看清楚再開槍,別誤傷自己人。”
“是!”
俞風城和白新羽抱著槍,默念兩聲,猛地朝左面沖去,漆黑的夜色下,勉強能看到幾個人影在巖石后閃動,朝他們比劃著槍,三隊拼命放槍掩護,他們和二隊頂著子彈的壓力往前沖,把那伙人逼得連連后退。
霍喬冷笑道:“兄弟們,這次不能再讓他們跑了,有幾個算幾個,殺干凈!”
一群人大吼著沖了過去,雖然看上去是橫沖直撞,其實每個人都謹慎地邊沖邊躲閃,吼得厲害點兒只是為了嚇唬敵人。
子彈伴著刺骨的寒風從身邊呼嘯而過,在這個風雪交加、沒有星星的夜里,幾十人在雪山上上演了一出亡命追擊。
敵人被他們逼得節節后退,很快就潰不成軍。這些人雖然受過軍事訓練,但是那種訓練跟正規軍是沒法比的,跟他們這些千挑萬選的精英特種兵更是云泥之別,在山上逃散開后,更方便了他們的逐個擊破。
霍喬大喊道:“別讓他們跑了,你們兩個去東面攔截,快!小魚,帶著小班長和公主去北面,別讓任何人溜掉。”
“是!”
俞風城一馬當先,白新羽和陳靖緊隨其后,三人像三條黑夜之狼,在純白的雪地里快速奔跑,追擊著前方落荒而逃的獵物。當時的雪已經快及膝深,在那麼深的雪里保持奔跑速度,對體力的要求非常苛刻,他們追了兩天,身體已經是超負荷運作,可長期挑戰極限鍛煉出來的結果是,在關鍵時刻,他們依然能爆發出驚人的戰斗力,撕咬獵物不放。
很快,逃跑的五個人離他們越來越近,白新羽一邊跑一邊舉起槍,砰地一聲響,卻沒打中,但把那五人嚇得速度又慢了幾分。
三人在背后接連開槍,終于擊中了一個人,其他四人見一人中槍,更加慌了,也不跑了,就近躲在石頭后面,朝他們開槍。
三人迅速找好掩蔽,雙方槍來槍往,戰況一時膠著。
俞風城低聲道:“你們兩個掩護我,他們槍打得這麼小氣,肯定快沒子彈了。”
白新羽和陳靖用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