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過喜歡同性。
可是總是拒絕不了他。
明明那麼霸道又有點陰晴不定的人,到底有什麼好的啊?
18
這座城市新開了一個大型主題游樂場。
魏成川提議去玩。
我有點猶豫,畢竟還沒單獨跟他相處這麼久過。
可這人卻把七年前軟磨硬泡的本事拿出來,最后我只能答應。
去的路上我還擔心會不好玩,會尷尬來著。
但沒想到,他把所有的行程都安排得很好。
當然,除了沒有提前說有個游戲跟過山車一樣。
在上面的每一秒,我都覺得自己快死了。
真的是太不喜歡失重的感覺了。
從上面下來后,我整個人都快癱掉了,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還好魏成川接住了我。
「對不起。」他抱著我,防止我滑下去,「我該問問你能不能玩這個的。」
那一刻我氣得牙癢癢,腦子一發蒙,還真的咬了他一口。
「原來兔子真的會咬人。」他卻不生氣,有點縱容地在我的耳邊說。
我一下就有點不好意思,趕緊推開他。
我們一直玩到很晚,那天真的挺開心的。
晚上有煙花秀。
吃過晚飯,我們找了個位置等煙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不一會兒,隨著「砰」的一聲,天空綻出五彩斑斕的煙花。
一個接著一個。
點亮了漆黑的夜空。
「小暄,」這時我聽到魏成川對我說,「對不起。」
我知道他說的是那次對我發火的事情。
「喜歡你。」他又說。
其實已經秋天了,可我覺得那個夜晚好熱。
耳朵有點燙。
轉頭,我看到魏成川在看著我笑。
19
深秋的時候,我得跟著總經理去德國出趟差。
一去就是一個月。
那一個月,魏成川每天都給我發消息,早中晚地發。
只是我們之間有時差,能聊上的時間不是很多。
【德餐好難吃。】終于碰著大家醒著且有空的時間,我抱怨了一句。
等消息發出去,我才猛然發現,自己居然開始無意識地在他面前抱怨日常了。
【是挺難吃的。】他回答。
只是看著那淡淡的幾個字,我的心里突然有點不是滋味。
十一月份的德國已經很冷了。
周末我基本上連門都不出,只會窩在床上發霉。
看了會兒劇就開始犯困,但是還沒睡熟,就聽到有人敲門。
門外,站著風塵仆仆的魏成川。
「你……怎麼來了?」我驚訝得有點說不出話。
「不是說德餐不好吃嗎?」他笑著走進來。
他提著一大包菜,應該是在附近的中國超市買的。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這人已經在廚房里開始忙了。
「你過來……」我有點不敢相信地跟上去問,「就是為了給我做頓中餐?」
花了小一萬,飛了七千多公里,就為了來做頓飯。
他沒回答我,只是自顧自地忙著。
不一會兒,他夾起一塊炒雞蛋喂過來。
「快嘗嘗。」
我遲疑著張開嘴。
真的好吃。
魏成川做飯本就很好吃,何況我已經吃了一個月的德國菜了。
那天,他做了一桌很豐盛的飯菜。
我們一起吃飯,悠閑地聊天。
那是我第一次在冷漠的歐洲,感受到溫暖。
飯后收拾完已經到了下午了。
當天的天氣很不好,陰沉沉的,天氣預報說會下雪。
果然,到了下午五六點,漢諾威開始下起今年的第一場雪。
不過房間里倒是暖和的。
我們一起看了部電影。
等電影結束,就不得不討論他今天要睡在哪里。
「沒事,我在沙發上將就一下,明天一早就得走了。」
我沒說什麼,畢竟也不能讓他跟我一起睡。
這個房子很小。
沙發就在床的旁邊。
關燈后,我聽到魏成川的呼吸聲很輕。
外面的雪撲簌簌地下,萬物寂靜。
「魏成川。」我叫他。
「嗯?」
「團建時的那條褲子,是誰的?」我終于還是問出了長久以來的疑問。
他沉默片刻,然后回答:
「提前去買的,想著如果你的身上弄濕了,可以換。」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
「其實,」我猶豫著,在黑暗中數到二十,然后才繼續說,「大學的每個夏天,我都在那里等過你。」
話落后,房間里一時什麼聲音都沒有。
隨即,我聽到他坐起來的聲音。
我的心臟一下跳得很快,不確定他想要做什麼。
幾秒后,我只覺得床邊有個人蹲了下來。
「對不起。」他伏在床邊小聲地說,「那時候太年輕了,總覺得面子是第一位的。
「自己丟了臉,就只知道用憤怒掩飾。
「原諒我,好不好?」
我縮在被子里,心里像是蹚過了一汪溫泉。
那種感覺好奇妙。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問他:
「魏成川,你要不要上來一起睡啊?」
房間再次歸于寧靜,好似處在寂靜的荒原。
我有點心慌,正猜想是不是不應該這樣說時。
卻瞬間被擁入了一個寬大的懷抱。
從沒有跟人這樣抱過,我一下僵得都不敢動。
「你愿意了對不對?」魏成川顫著嗓音問。
「魏成川。」我被他抱得太緊,聲音也悶悶的。
「嗯?」
「你好煩啊。」
他卻笑了,胸膛在發抖,像是有抑制不住的暖流在溢出來。
「小暄,我好喜歡你。」他說著,微微放開我,在黑暗中吻了上來。
一個對雙方來說都很生澀的吻。
蜻蜓點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