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椿歲這才說:“對不起……”
“你再跟我說對不起我就走了。”邱天元恨得牙癢,“你個豬!蠢豬!笨豬!我他媽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當年他倆確定關系的時候白椿歲多主動,多干脆,窮追猛打的,現在他把路給白椿歲鋪好了,臺階也搭好了,就等著白椿歲走下來。
這傻子竟然連路都不知道走,就知道用個傻了吧唧的表情無辜地看他。
白椿歲多年沒經歷過他發火,被兇傻了,下意識想說“對不起”,又記起教訓,把這三個字吞回來。他兩只手舉在空中,想去給邱天元拍背,告訴他別氣,但又不敢動,最后還是收了回來。
他用很低的嗓音說:“好像做夢一樣。”
邱天元也不喝水了,馬上轉回去,手捏他的臉,捏得臉蛋發紅,白椿歲“嗚嗚”地發聲。
“做夢會這麼疼嗎?”邱天元打機關槍似的,“不夠疼我可以多捏兩下,捏到你清醒為止!”
白椿歲竟然也不反駁,不反抗,一副任由他捏的樣子,兩只眼睛又水又潤,滿臉的逆來順受。
邱天元放了手,他才揉揉自己的臉頰。
有時候,他也不是不會做那種很疼的夢,夢里沒有實質性的傷害,但他總是覺得心口很難受,好像心臟被一只手攥住了,馬上就要被掐壞,榨出血來。
但眼前的不是夢,這點,他還是知道的。
他的手落下來,一點一點地,往邱天元那兒爬過去。他到達了邱天元的手邊,食指動了動,縮回來。
最后才猶疑地,勾住邱天元的手指。
邱天元哼了一聲。
“是,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他問。
“還能是哪個意思。
”邱天元沒好氣地說。
白椿歲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水汽過量,源源不斷地凝結成水珠,順著臉龐往下爬,匯聚在下巴,結成滴掉落下來。他喉嚨里擠出啜泣的聲音,全身發抖,窄窄的肩膀上下顫動著。
邱天元慌了,還以為是自己太兇嚇到他了,手忙腳亂哄著說:“你哭什麼啊!”
白椿歲用力搖頭,他抓緊了邱天元的手,抓得很緊,修剪得圓潤平整的指甲幾乎要陷到邱天元的肉里去。
“你還要我……”他哽咽著說,“我太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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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邱天元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什麼要不要的,說得這麼卑微可憐……
他另一只手抽了面巾紙,來給白椿歲擦眼淚,動作粗魯,口氣也別扭:“為什麼不要你?”
白椿歲哭著搖頭,只一會兒工夫,已經哭得說不出話。邱天元說:“我他媽也舊情難忘了不行啊,搞得好像我很冷血似的。”又說,“別哭了,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白椿歲努力想止住自己的哭泣,但沒能成功,他的身體很多時候都和他的意志相違背。邱天元面對著這擦不盡的眼淚,這哭得紅通通的小臉,還有被咬出牙印的嘴唇,吞了兩下口水。
從以前開始,他就暗搓搓地喜歡白椿歲哭起來的模樣。當然他心底是不想讓白椿歲傷心的,他更喜歡白椿歲高高興興笑起來的樣子,很天真,又好看,好像一顆名貴小寶石,自然而然散發光輝。
但他掉眼淚的時候,也確實漂亮得讓人……
邱天元臉上發燙,丟掉面巾紙,揉了兩下白椿歲又軟又熱的臉蛋。他捧起來,親掉了眼睛上的淚水,又在鼻子上親了一下,最后捏住那尖尖的下巴,吻住白椿歲的嘴唇。
再哭還得了……搞得像他欺負人似的……
邱天元分神地想。很快,他的精力又集中回來了。
邱天元出道后,拍了兩部電影一部電視劇,其中沒有任何一場吻戲。
導演確實有意想給他安排浪漫的橋段,網上也有粉絲說,他這種高大英俊盛氣凌人的帥哥,最適合把人按在墻上強吻。但邱天元心里那關過不去,他不演戀愛題材,一個青春校園電視劇想找他做主演,他甚至推了,轉擇了一個男三號的角色。
他沒有戀愛的心思,即便是在鏡頭前和人做秀演戲,也沒有興趣。
但再一次吻到白椿歲時,他的心好像都活起來了。
接吻只不過是嘴唇、舌頭的互相碰觸交纏,嘴唇和嘴唇、舌頭和舌頭之間,并不會有太大差別。但白椿歲就是不一樣。
他就是能讓邱天元心跳加速,渾身發熱。
邱天元撬開他毫無防備的牙關,將自己的舌頭探了進去,找到白椿歲的舌頭,纏住它,逗弄它。白椿歲反應很慢,還是那樣子傻傻地任由他親,親了一會兒,才怯生生地回應。
白椿歲可能連用的牙膏都沒換過吧,就連接吻的時候,味道都和以前一模一樣。涼涼的,甜甜的,可愛得過分。
邱天元情不自禁地深入了,他向白椿歲壓過去,而白椿歲沒有一點兒抵抗,一下子就被他壓倒在了沙發上。長沙發柔軟至極,白椿歲陷進去,邱天元的手又撈住他的腰,一邊把他抱在懷里,一邊吻他。
唇舌交纏時,發出了不明顯的水聲。白椿歲很多年沒有這樣的經驗,人又不聰明,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換氣,喉嚨里溢出細小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