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天元捏一下他的手指,說:“我都沒緊張,你緊張什麼?”
“我就是容易緊張嘛……”白椿歲討好地笑笑,“你不緊張就好了!”
畢竟當年邱天元和爸媽起沖突的時候,自己都在病房里,對情況一無所知,就算后來靠轉述和猜想知道了大概,但在自己的腦補中,總還是會有過度夸張的地方。白椿歲一方面想讓邱天元和自己的家人好好相處,一方面又怕到時候會有些不愉快的事,為了防止后者發生,他嚴陣以待,還在養病的那兩天,自己預想過可能出現的尷尬,和自己應該采取的措施……
所以在這一周時間里,其實兩個人都各自懷揣著心事,所以才沒能發現彼此藏著的秘密。
白云鴻開車帶他們回家,和他們閑聊了幾句。兩個人一邊搭話,一邊在心中發愁。
邱天元倒是沒把和白家父母見面的事當做多大的考驗,他和白云鴻都能化干戈為玉帛,總不可能白椿歲父母還不如他哥哥吧。他倒是對白云鴻的事實在很在意,白云鴻和陶導演到底咋回事?要不要問??要怎麼問啊草!到時候還是避開白椿歲吧,反正先一對一問問最好……
白椿歲則在心里排練,如果邱天元和爸媽聊不上天,自己應該怎麼起頭。果然還是聊在劇組的工作最好吧?爸爸媽媽想知道這些,而且這也方便讓他把話題引給邱天元……
小情侶倆不知怎麼的,忽然互相對看了一眼。
邱天元抓緊他的手:“你怎麼還在緊張?”
白椿歲說:“你也在緊張啊……”
邱天元澄清自己沒有,白椿歲也就順著他點頭說“沒有沒有”,語氣仿佛在哄小孩一樣。
到了家,白椿歲才發現,自己好像真的白擔心了。白媽媽聽見他們的動靜,差白爸爸出來迎接了一下。白爸爸穿著居家的衣服,圍裙都還沒有脫掉,洗干凈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和邱天元握了握:“這麼多年過去了,終于再見了。先坐吧,飯菜快要做好了,一路趕過來辛苦你了。”
邱天元道:“不累不累,坐個飛機而已。”
白椿歲沒想到場面這麼和平,放下書包,坐了沒一會兒就坐不住,跑到廚房去和爸媽說話,這下就正好留下邱天元和白云鴻。
只是來吃頓飯,住一天而已,他們沒有帶多少行李,也就兩個書包,仿佛大學生情侶出游。白云鴻領他去放了包,慢條斯理的,邱天元可算找到機會,好不容易要開口了,他又不緊不慢說:“想問我和陶堇的事?”
“……”邱天元一時語塞,“嗯。”
白云鴻笑了笑:“陶堇動不動就給我打電話,說看著你的眼神就樂,猜你什麼時候憋不住。”
邱天元心里無語了一下,敢情這倆人合起來整他玩呢?
既然白云鴻主動提了,他也不扭捏,直接問:“你們之前就認識?還是情侶關系?”
“我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他了,和他一起玩過幾個項目,后來我正式進公司了,也和他合作過幾回。”白云鴻領他去家里的衛生間洗手,有條不紊地說,“不過和他的關系比較不方便見人,也沒有必要宣揚。本來想讓你知道我們是朋友就好,但既然他不小心露了餡,那也沒必要瞞你。”
還真是自己想的那樣,邱天元心里開始別扭。白云鴻洗完了手,換他到洗手臺前,從鏡子里看他臉色奇怪,又問:“怎麼了?”
“那他找我演男一號,也不是偶然,而是你的意思?”邱天元問。
白云鴻轉眼間明白他在想什麼,坦然道:“嗯。”
邱天元心里頭不是滋味,先前和白椿歲開玩笑的時候,他可以調侃白椿歲給他當金主讓他抱大腿,但真有了潛規則走了后門,他反而不自在。
然而現在好處也吃了,拍攝也開始了,總不可能半道反悔。吃了甜頭再來說白云鴻自作主張給他資源,又顯得不知好歹,過河拆橋。
邱天元只能嘆一口氣,用自嘲的語氣說:“那我先前還和白椿歲吹什麼靠實力混圈,現在不就丟臉了。”
“有什麼好丟臉的。”白云鴻道,“我也沒有蠻橫給陶堇塞人的能力,他是請你試鏡過了認可你了才請你的。”又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覺得你沒必要想那麼多。”
他拍拍邱天元的肩膀:“都到我家來吃飯了,這代表著什麼你也清楚吧?既然已經是一家人,就不要吝嗇用家里的資源。”說著說著,他又笑起來,半是開解半是開玩笑,“陶堇還管這叫家族連鎖產業,我花錢給陶堇投資,陶堇找你拍戲賺票房,你拿陶堇的片酬養小椿,講究一個肥水不流外人田。”
飯好了,他們一起下樓,白椿歲正歡歡喜喜幫媽媽端完菜,又主動去盛飯,看見邱天元就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舉起手中的碗問他:“你要吃多少啊?這些夠不夠?”
飯都快滿出來了,邱天元兇巴巴地說:“這還不夠,你當喂豬啊!”
白椿歲高興地帶著喂豬的碗出來,湊到他旁邊咬耳朵:“反正你動不動說我是豬,你也要是豬,這樣我們才般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