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謹一將手機拿遠了一點,他的口氣冷淡:“你不要學人家洋津浜,中文混著英文講。”
森布:“……”
白謹一看了一眼江深,正巧對方也結束了電話,目光轉了過來,兩人的視線相接時,白謹一聽到了自己聲音:“森布,我會去美國的。”
半個月后。
在來儀五樓的舞蹈教室里,劉星枝雙臂交叉抱在胸前,他的臟辮又長長了一些,茂盛的披在寬闊的肩膀上,與江深不同,他的形體是歐美標準,除了需要把控好肌肉的長勢,并不一定要辛苦節食,因為舞蹈服是黑色的緣故,更加凸顯出他精悍的胸膛。
江深是真的很怕他,比起沈君儀不動聲色的嚴苛,劉星枝是那種天天拿鞭子跟在屁股后面死命抽打你的類型,就算江深的確刻苦又努力,但他畢竟還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偶爾貪玩也膽戰心驚的。
來儀的“初舞”對每個舞者來說都是萬分重要的,特別是像劉星枝這樣,已經有了獎項名氣傍身的“當家花旦”,他“初舞”會來的觀眾,除了國內有名的大師舞者外,還有國外的不少評委和頂尖舞者,這也是為什麼劉星枝的“初舞”會有這麼多人趕著要上他臺的原因。
江深跳完自己的次席部分后很是忐忑,他穿著舞鞋,規規矩矩站在劉星枝面前等著批評,劉星枝的面容嚴肅,他盯著江深半晌,突然問:“你告白成功了?”
江深愣了一秒,臉就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劉星枝仿佛被噎了一口般嫌惡:“你害羞什麼啊?!”
一旁的荊落云也笑了:“看來是成功了。
”
江深臉上的緋色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笨拙的轉移話題道:“還、還要練嗎?”
“不用練了。”劉星枝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他最后看了江深一眼,矜貴的昂了昂下巴,“跳的不錯。”
“初舞”的劇名叫《芒草》,配樂沈君儀都是直接請的交響團來助場,曲子也是請的專業人士根據舞蹈內容譜的,可謂盡心盡力,鞠躬盡瘁。
艾來看了幾天劉星枝他們最后的彩排,倒也沒再刻薄的罵人,他的目光落在劉星枝和江深之間,似乎想講什麼,卻忍住了。
“我希望你們能享受舞臺。”艾來看著所有的年輕舞者道,“不要太在乎結果,跳舞是件開心的事情。”
學生們集體應了“是”,散開后劉星枝拉住江深又去一旁合拍子,艾來嘆了口氣,無聲的皺了皺眉。
沈君儀到舞蹈房時,學生幾乎已經走光了,艾來坐在中央,面對著落地鏡不知在想什麼,他從鏡子里看到沈君儀,眉眼低垂,露了個笑容。
“看完了?”沈君儀站在他身后。
艾來:“看完了,跳的都不錯。”
沈君儀眉峰動了下:“跳的都不錯你這個表情?”
艾來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江深跳的更好。”
沈君儀沒說話,似乎早料到了這個結果。
艾來有些煩躁:“你為什麼要答應讓江深跳次席?劉星枝的‘初舞’那麼重要,第二天媒體會怎麼說,你們都沒想過嗎?”
“不是我答應的。”沈君儀平靜道,“劉星枝一定要他跳。”
艾來張了張嘴,他扶著額頭,苦笑了下:“師兄師弟……還真是孽緣。”
劉星枝畢竟是來儀明星,永遠少不了前仆后繼的擁躉,江深第二天到三樓的時候,眾人見了他不約而同的停止了聊天。
江深:“?”
不少人看向他,目光或試探或提防。江深還真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他不怎麼擅長應付他人那些細微的惡意,但也沒有傻的察覺不到。
江深放下自己的包和舞鞋,拿了手機出去,白謹一來了電話。
“你那邊幾點?”白謹一在電話里問。
江深:“9點啦,美國呢?”
白謹一:“晚上8點,但我和你差了一天。”
江深笑了起來,白謹一答應森布去美國后,沒幾天就動了身,也不知道白謹一和家里怎麼說的,別墅、司機還有朱阿姨都被留了下來,平日里照顧江深的飲食起居。
兩人又黏黏糊糊說了會兒話,正準備掛斷時,白謹一突然問:“你那邊沒什麼事吧?”
江深愣了下,他倒是沒想到白謹一會那麼敏感,下意識否認道:“沒事……怎麼啦?”
白謹一的語氣仍有些懷疑:“真的沒事?”
江深吸了一口氣,他只覺得渾身都暖洋洋了起來,低聲道:“真的沒事,我很好,你不要擔心。”
劉星枝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給自己的腳踝綁上肌肉膠布,回頭就見江深拎著舞鞋進來,也不知道他這師弟怎麼搞的,芭蕾舞鞋濕噠噠的滴著水,在更衣室的地板上蜿蜒了一路。
“怎麼了?”劉星枝綁好了一只腳的膠布,不怎麼在意的問道,“鞋掉水里了?”
江深抿著唇笑了笑:“嗯啊,不當心的。”
劉星枝皺眉,冷嘲道:“自己的鞋都看不好,你想什麼呢?”
江深乖乖聽著訓,也不回嘴,他坐到自己師兄面前,幫著劉星枝拆了膠布:“我幫師兄綁。”
劉星枝也不拒絕,伸出了另一只腳。
“師兄這幾天不要練太多了。
”江深邊給他纏著腳踝,邊輕聲勸他,“受傷就不好了。”
劉星枝懶洋洋的:“我心里有數啦,你也要認真練習,我看你這幾天都不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