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
秦澤汐主動拿過時燦手里的東西,“那我在這里等你,你出來我們再上去。”
時燦的目光掃過他挺拔深遂的五官,一點一點,像溫柔的泉水洗滌所有不安。
第24章 愛上畫里的人。
對方是高材生,據說他的人生既勵志又傳奇。
藍離曾對秦澤汐大加贊賞,提及他的作品更表示:非專業美術生但是畫作得了好幾個獎,被不少大牌畫家稱贊。
時燦起初完全不感興趣,自然沒想找來看看。
等到秦澤汐成為他的助理,兩人的關系近了,時燦看到的都是出現在他速寫本上的自己。
他覺得他是個小無賴,是身邊親近的人。
一來二去,兩人明明認識了幾個月,這才終有機會看看秦澤汐的作品。
我的畫也不是這個展覽里面的大熱作品。
這句話,實屬謙虛。
二樓一側的小型展廳陳列著秦澤汐的作品,從展廳面積到布局規格都能看出用心。
展廳門口放著秦澤汐的簡要介紹,點明這是秦澤汐的第一次個人展。
對于一個畫家來說,首次個展是個里程碑,意義非凡。
難怪他像個想要炫耀的孩子,一再希望時燦能來看看。
門口簡介中幾句話提及作品風格,其中對作者生平的描述少之又少,連張照片都沒有。
秦澤汐不將那些勵志又感人的故事當作賣點,也從不多提生病手術。
藝術展,自然是以藝術說話,以作品示人。
時燦站在簡介前,來回瞧了瞧說,“至少有個年齡照片吧,現在這樣,能看出什麼。”
“看不出最好。
我要是放張照片,大家是看我,還是看畫呢。
”
秦澤汐對自己的長相有點信心,揚起眉毛得瑟:“我要跟我偶像學習,低調點。”
時燦心中的情緒還未過去,故而看向秦澤汐,開玩笑說,“年紀輕輕總把‘偶像’掛在嘴邊,你以為自己是那些追星的小孩子嗎。”
“追星怎麼了,又不是寫在憲法里不能干的事兒。”
時燦側頭望著秦澤汐,“作品有自己的風格,做人這麼沒主見。
凡事都要學偶像,不能有點自己的想法嗎。”
“怎麼就‘凡事’了,好大一頂帽子。”
秦澤汐笑著點頭,時老師說什麼就是什麼,“行,我不提了。”
秦澤汐的畫作整體風格統一,用色大膽、形態富有想象力。
展廳以動物與植物為主題,夾帶幾副風景做點綴。
秦澤汐年紀輕,眼中的世界不似上了年紀的那些藝術家,沒有條條框框,沒有既定規則。
他筆下的斗魚以燒杯為容器,像是實驗品、又像是寵物,雖格格不入可細瞧竟在情理之中。
魚鰭和魚尾處色彩艷麗,乍看之下滿是色彩帶來的沖擊感。
他筆下的石榴落于水中,帶著新鮮的氣泡,將周圍渲染成粉紅色。
石榴飽滿動人,讓看客忍不住想咬,想品嘗。
時燦的視線隨著畫作緩緩滑動,時而溫柔,時而靈動,時而審視思考,時而沉溺其中。
“現在的畫展真是莫名其妙,畫家為了博眼球,怎麼用這麼奇怪的配色。”
贊美不絕于耳,其中亦夾雜著不同的聲音,“看起來有些艷俗?”“可不是嘛,我覺得還是樓上展廳里的好一點,尤其是《Seamas》,能看出畫家的態度非常嚴肅。”
一句話提到了眼前的畫,還拉踩《Seamas》,時燦聽著很是不舒服。
他壓低聲音嘟囔一句,“艷俗,嚴肅。
不過是聲調的顛倒,哪里來的高低。”
有人喜歡,自然有人討厭。
得到旁人的夸獎時,嘆一句“愧不敢當”。
聽聞有人抨擊,也應該以同樣的態度回應。
身為藝術創作者,類似的情景逃不開,躲不掉。
從時燦嗓子口冒出的這句話并非只是為秦澤汐抱不平,他不滿的是“比較”,是非要在林仰和秦澤汐之間分個高下。
秦澤汐曾經說,我不喜歡和別人比較。
林仰也對時燦說過類似的話。
不光他們兩人,相信每位藝術家都希望自己的作品是獨一無二的。
話說出了口,時燦驚覺自己幾次在秦澤汐身上尋出林仰的痕跡,卻從未拿兩人進行比較。
大抵無論是作品,還是人本身,那份“不同”都太明顯了。
竊竊私語的兩人一齊望向時燦,而后轉身離開,沒有辯論的意思。
與此同時,秦澤汐拉住時燦的手,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一句,“時老師,你維護我的樣子也太好看了。”
時燦外冷內熱,秦澤汐靠得越近,越是能感受到那份暖意。
從四肢百駭,到五臟六腑,最終匯聚在心口處。
“干什麼。”
時燦輕聲回答,比剛剛的聲音還要低,“你不比別人好,也不比別人差。
有什麼好得意的。”
語言決定潛意識,潛意識決定心里期許。
一言別人,是誰呢?與之對應,誰又是自己人?想想,真有意思。
時燦想要將手撤出秦澤汐的掌心,奈何年輕人抓著他不松開。
公共場合,這又要干什麼?時燦給他一個眼神,不想搭理。
“時老師,我有話想跟你說。
”
秦澤汐忽而認真,緊緊攥著時燦的手。
“就算是幫你說了句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