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住而已。
你不跟我‘搞對象’,咱倆就沒什麼關系。
名不正言不順,送房子是絕不可能的。”
言之有理。
時燦點點頭,忽然想起秦澤汐曾跟自己要一幅畫,于是問:“或者你也要送我一幅畫。”
“別做夢了。
買畫的錢你拿了,畫再送給你,我豈不是冤大頭。
我把林仰的畫都放在同一個展廳里,不是為了你,這個計劃已經進行很久了,從項目動工開始就規劃好了。”
說完,秦澤汐走到窗邊拿起提前準備好的一束玫瑰花,“這才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微弱的燈光之下,紅色玫瑰花異常妖艷動人。
“我不怎麼喜歡花。”
時燦嘴上不依不饒,身體倒是十分誠實。
他接過玫瑰,一眼便瞧見其中還插著個白色手柄,像是遙控器,“這是什麼。”
秦澤汐雙手插兜,出聲催促,“你按一下按鈕試試。”
“為什麼送我禮物。”
“你有你的決定,我也應該有我的完結。”
明白了,這份禮物,是臨別的交代,是最后的一聲再見。
“沒興趣。”
時燦下意識將遙控還給秦澤汐,心里不禁抗拒。
曾經親密無間,此時卻隔著山河。
時燦談不上失落,但……不,胸口蕩漾的情緒就是失落。
除此之外,還有猶豫,糾結,不舍,以及……滿滿的愛戀。
路是時燦選的,他沒資格說后悔二字,更不該因兩人之間氣氛改變而心生異感。
秦澤汐有權利要求一個體面的結束,說清一切,不留遺憾。
可時燦忍不住失落。
不止是當下,還有今天的很多個瞬間,他都忍不住。
比如午間見面時,秦澤汐給予他的那個背影。
既冷漠,又無可奈何。
再比如在游戲室里,聲音甜美的白文鳥問秦澤汐,秦助理你是不是單身,有沒有喜歡的人啊?秦澤汐笑了一下回答,實話實話:有喜歡的人,不過被人家拒絕了。
白文鳥驚訝的看著秦澤汐,說,你這麼帥,還會被拒絕?!沒事,我給你介紹對象怎麼樣。
你覺得……我怎麼樣。
雖說是玩笑話,可聽在時燦耳中怎麼都不舒服。
胸悶,煩躁,喘不上氣。
說實話,時燦挺瞧不上自己這點小肚雞腸的情緒。
拿不上臺面,毫無用處,像一只張開尾巴的斗魚,除了能獨自一人耀武揚威之外,連那一畝三分地的魚缸都出不去。
“別人送你禮物,你怎麼能說沒興趣。
多大年紀了,這麼叛逆。”
秦澤汐見時燦愣神不吭聲,于是又將遙控器塞回他手里,抬高聲音強調,“快點照著劇本來,按開關。”
時燦不動,能拖一秒是一秒。
秦澤汐催促,不知是期待時燦看到禮物時的反應,還是想要讓結束來的更快一些,“快點。”
時燦握拳,隨即慢慢松開。
大抵,就到這里了。
想著,他按下手里的開關。
啪~隨著響聲大作,只見房間四角的電線忽然冒出火花,嚇得兩人驚呼,秦澤汐更是下意識將時燦攬入懷中。
什麼情況?怎麼回事!隨即,屋里原本那幾盞燈也完全熄滅了。
時燦的臉頰緊緊貼著秦澤汐的胸膛,而對方的鼻息則打在他的臉頰上:“這是……要我看的?室內打火?”秦澤汐深吸一口氣,“不……不是。”
眼前完全陷入黑暗,兩人好似從當前的時空中跳脫出來。
彼此間存在的問題都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是兩個碰撞在一起的靈魂。
火花四濺,而后回歸寂靜。
就如同這屋子一樣。
時燦清了清嗓子,因為這意外而來的擁抱,整顆心跳到了嗓子口,雙手更是不自主抓著秦澤汐的衣服,不想放開,“你……你有沒有聞到燒焦的味道。”
“聞到了。”
秦澤汐補充,隨即放開時燦,“應該是電線短路,燒了。”
倏然,時燦松了口氣:禮物沒有看到,便是有個了借口——難怪秦澤汐不愿去取留在時燦家中的東西,感同身受才能體會那零星的“念想”是多麼熬人。
“那……那現在怎麼辦。”
得嘞,運氣爆表,連電線都承載不住。
電線燒了,整個建筑群都斷了電。
秦澤汐帶著時燦往門口走,又黑又暗,舉步維艱。
時燦跟在秦澤汐身邊,忍不住抓他的手腕,然后清了清嗓子說:“免得摔倒。”
秦澤汐“嗯”了一聲,任憑他拉著,連先前那點樹枝的距離都省去了,“還好這個季節展廳里不需要什麼用電的設備,不然就闖大禍了。”
“你怎麼沒有測試一下。”
時燦扶著墻壁,因與秦澤汐肌膚相親而莫名興奮:“我剛剛以為你發明了什麼室內煙火。”
秦澤汐解釋說:“整個建筑群還在準備試營業的階段,很多設備都沒有經過測試。”
時燦追問:“你到底想讓我看什麼。”
“既然沒看到,那就是緣分不夠。
以后要是有機會,再——”再什麼?秦澤汐沒說清楚。
畢竟,以后未必有機會。
沉默之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入口處。
秦澤汐看著大門,忽然松開了時燦的手,快步往前走。
“怎麼了。”
時燦跟在他身后,看他擺弄密碼門鎖,一下就明白了,“出不去了。
”
這麼大的建筑,難道只有一個門嗎。
當然不,只是其他大門也同樣是電子鎖。
這麼大的建筑,難道沒有員工后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