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燦莫名感到緊張,微微張開嘴,嗓子口憋了好些話。
忽然,時燦從秦澤汐的眼中讀出了濃濃的情緒。
“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口留我。”
秦澤汐說話的同時攬住時燦,一個轉身,死死將他壓在門上。
臂彎間的衣服掉了,秦澤汐摟住這具柔軟而堅毅的身體,“這是我家,你還真打算讓我走不成。”
時燦反問,“話是你說的,怎麼來質問我。”
“你這麼聽我的話,自己發現了嗎。”
秦澤汐前傾身體與時燦對視,“還有,你打算什麼時候說你后悔了。”
時燦推他兩下,“你干什麼,我——”秦澤汐捏住時燦的下顎,掰過他的臉頰,迫使兩人繼續四目相對。
秦澤汐以指尖劃過時燦的眉骨,描繪他眼眶的形狀,“你這麼好看的一雙眼睛,就像長在我身上一樣。
我走到哪里,你看到哪里。
你還要跟我說‘算了’?”時燦掙扎,側開頭說,“我沒看你。”
“沒看?”美人的嘴,騙人的鬼。
“那是我誤會了,團建那天你可能就是喜歡早起吃酸的,你還喜歡盯著別人的背影。
怎麼樣……還想讓我繼續舉例嗎。”
時燦耳根不禁紅了,“松開我。”
“別動,這是我家里,我說了算。”
秦澤汐手臂上的力度越發兇狠,一雙如獵鷹般的招子亦鎖定了目標,“我幫你改游戲裝備,我有話對你說,我送你禮物,我跟著你去醫院,我幫阿姨換病房,甚至是我帶你回來我家里……你現在連對我說‘不’的能力都沒有,一次都沒有,你又是哪里來的信心能跟我‘算了’。”
“……”“你就不怕……我哪天真的徹底不搭理你了。
你就不怕,我決定試試和其他人相處。
”
怕,當然怕。
因為害怕,所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竟連最擅長的“不”字都徹底忘了。
若不是秦澤汐刻意點出,時燦甚至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在兩人的相處之間,自己早已失去了主動權。
今時今日,秦澤汐才是那個牽住彼此聯結的人。
他要往東便往東,他要往西,時燦不帶猶豫就會轉身。
時燦在秦澤汐面前既已如此狼狽不堪,那他若是不再搭理,時燦又能說什麼?“你帶我去現代美術館,不就是給自己的結束嗎。”
今日沒有喝酒,連借酒行兇的膽子與借口都沒有,時燦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你表達的非常明確。”
“沒錯,是的。”
秦澤汐望著時燦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所以,像之前那樣喜歡你的日子,結束了。”
時燦咬牙,“我知道。”
“現在我給你最后一個機會,說你后悔了要收回‘算了’兩個字,然后我再考慮要怎麼跟你發展。”
秦澤汐輕舔嘴唇,進而補充,“或者……你推開我。
后果自負。”
話音落下,兩人又陷入僵持。
“快點,我等著呢。”
秦澤汐催促,壓根不給時燦思考的時間。
“我……”時燦移開視線,不懂為何要再次經歷凌遲。
他抬起手臂,抵在秦澤汐的胸膛上,奈何怎麼都使不上力氣。
第49章 我憑什麼體諒你。
時燦抬起手臂,抵在秦澤汐的胸膛上,奈何怎麼都使不上力氣。
他想推開,理智告知應該如是做,奈何手臂掛著千斤頂。
艱難,抗拒。
下一秒,秦澤汐更是擒住時燦的手腕,直接壓在門上,“你還真打算推開我嗎。”
時燦一驚,眼中蕩漾起驚詫。
“知道你自己現在在干什麼嗎?這叫‘作死’。”
秦澤汐心中是有怨氣的,從時燦決意劃清界限開始,怨氣一直都在。
怎麼形容那感覺?每每想到就會有疼痛從骨縫里滲出來,融進肌肉與血液,又是酸楚,又是蟄噬。
然而這感覺令人上癮,使得秦澤汐越發想念,想他的一舉一動,想他的一顰一笑。
時燦避讓秦澤汐的視線,“你怎麼……突然這樣。”
若時燦瀟灑轉身并且過得更好,那秦澤汐無話可說。
他努力了卻贏不到美人心,是緣分太淺,是難以強求,活該他一個人難受。
可時燦明明眼里心里都是他,兩個人為了“算了”二字一齊難過,又算怎麼回事兒,“我再強調一次,希望你也能聽明白。
像之前那樣喜歡你的日子,結束了。”
“好。”
時燦聽得清清楚楚,可他不明白這種話為什麼需要一次又一次的說,除了是在傷口上潑灑鹽巴,還能有什麼意義,“你是不是還要說,之后準備找其他人相處試試。”
“你——”秦澤汐被他嗆聲,想說的話卡在了嗓子口。
他從時燦眼中讀到悲傷,是難以克制的那種。
秦澤汐的心一下軟了,連抓住時燦手腕的指尖都軟了不少,怕弄疼他,“你又是這個樣子。
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堅強,覺得推開了我就有本事對抗全世界了?你知道這段時間我生氣的是什麼嗎?不是你拒絕我,不是你為我做決定,是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卻把自己的‘喜歡’放在最后一位。
內疚,心疼,痛苦,決絕,所有被你提到的情緒都可以排在‘喜歡’之前。
我生氣的是,‘喜歡’對你來說這麼不重要,‘喜歡我’這麼不重要。
但是在我眼里,‘喜歡你’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跟我的生命一樣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