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只開了一段,里頭哆哆嗦嗦探出一個腦袋。
路言和顧戚循聲看過去。
半晌,那邊喊了一句:“是……戚哥和言哥嗎?”
聲音很響,卻沒什麼氣力,聽著好像還在發顫。
“麻煩能應個聲嗎?”聲音顫的更厲害了。
路言和顧戚沒應聲,直接走了過去。
可還不等兩人上樓梯,門“啪——”地一聲,關上了。
路言:“……”
顧戚:“……”
顧戚走上去,在門口站定,沒什麼情緒地喊了一聲:“林季。”
林季的聲音隔著木門傳來:“戚哥?是戚哥嗎?”
顧戚:“開門。”
“戚哥你剛剛怎麼不應聲啊?”林季一把打開門,確認門口站的是顧戚之后,聲音還有些虛脫似的乏力。
路言這才看見,不只林季,門后還站了一群人。
“要出去?”路言問道。
“沒,”陳蹊長舒了一口氣,“正打算出去找你和戚哥呢。”
路言:“找我們?”
顧戚百無聊賴地抬手,勾了勾門上的圓弦環:“那把門關了?”
陳蹊看了林季一眼:“都是林季。”
林季喊冤:“我擔心啊。”
尚清北就站在路言和顧戚旁邊,立刻出聲解釋:“班長她們烤了點面包,問我們要不要吃,等人都下了樓,才發現你們兩個不在。”
“然后林季就說言哥你剛也在找戚哥,沒找到,后來你也跟著不見了,然后戚哥的手機在沙發上,給言哥你打電話,電話鈴聲在二樓房間傳來。”
路言大概知道了。
他那時候給顧戚打電話,是林季接的,下樓的時候,可能隨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主要是剛言哥一直在找戚哥,沒找到,緊接著言哥也消失了。”林季現在心還跳的有些快。
“然后下午吃燒烤的時候,朱瑞又一直在說最后的晚餐、無人生還什麼的,本來就怪恐怖的,戚哥和言哥又一個接著一個不見了,也不能怪我多想。
”
“兩人還都沒帶手機。”
路言簡單解釋了一下手機的事,還說了一聲抱歉。
提心吊膽了好半天的眾人,總算安下心來,也沒問路言和顧戚跑那麼遠干嘛,直嚷嚷冷,說要進屋吃夜宵。
路言被林季一提醒,才想起來那通電話的事。
他剛想問顧戚手機為什麼放在沙發上,一轉頭,發現顧戚正看著自己。
而且一點都不像剛好撞上視線,反倒像是看了很久的那種。
見路言看過來,顧戚直接開了口:“剛給我打電話了?”
“還一直在找我?”
路言:“……”
雖然這是事實,也是林季的原話。
可不知為何,說話的人換成了顧戚,意思好像就變了。
哪怕……顧戚只是把林季的話重復了一遍。
而且,剛林季說了這麼多,他就只記住了這個嗎?
“只是打了個電話。”
“只是”兩個字,被路言咬得有點重。
顧戚從善如流:“打不通,然后就出來找我了。”
路言沉默。
他心說其實該反駁的,畢竟顧戚剛說了喜歡他,現在又說起這種明顯帶了點其他意味的話題,總有種很模糊的親密感。
可話到嘴邊,路言還是咽了下去。
因為他必須承認,那時候擔心是真的,想也不想就出去找人,連手機放哪里了都沒注意,也是真的。
他可以隨便編些什麼騙顧戚,卻沒法把自己騙過去。
“下次再一句話不說,手機也不帶就跑出去,就別回來了。”路言最終拋下這麼一句,也不等顧戚回復,徑直朝里屋走去。
顧戚站在原地,看著路言的背影,低聲笑開。
可能連這人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用的是“回來”。
顧戚心情大好,慢悠悠跟在身后:“沒下次了。”
“手機會帶好。”
“去哪也都先跟你報備。”
路言腳步一頓,旋即加快了腳步。
兩人進了屋子,孫雨蒙立刻朝著他們喊:“戚哥,言哥,過來吃面包啊,剛烤的。”
陳蹊也道:“不想吃面包,喝點奶茶也行,也是我們自己用紅茶和牛奶煮的,糖塊在這邊,自己加,言哥要是不喜歡太甜的,就少加點。”
“對,還可以商量一下明天的行程。”其他人附和道。
路言不餓,平常也沒吃夜宵的習慣,但看著那特意給他和顧戚空出來的位置,還是應了聲。
去廚房洗了個手之后,坐了下來。
路言吃完一塊面包,林季剛好端著果盤,從廚房走出來,路言這才想起剛剛的事。
本來路言那時候就想問的,為什麼林季看到他和顧戚上來,一下子把門關了。
可那時候門口人多,聲音又雜,他也就忘了。
現在看到林季,等他坐下,路言問出了口。
“關門?”
林季立刻拍了拍桌子:“言哥,我還想問你們呢,那時候為什麼不應聲?”
“我魂都要給你們嚇沒了。”
“本來在別墅里找了一圈都不見人就夠奇怪了,然后清北說最外面的木門還開了。”
“開就算了,還他媽吱嘎吱嘎響,就跟恐怖片特效一模一樣。”
“我都想給老板打電話,問他為什麼要裝這個門了。”
林季往前靠了靠:“我和清北根本不敢直接走過去,把別墅里的人都叫出來,做好了心理建設才跑出來的,然后一打開門,就看到馬路邊上的人影。”
林季掰扯半天,總算說到了重點。
“那燈真的太暗了,我連你們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都沒看清,只有個大概輪廓,還是蹊姐說有兩個人,人數對得上,我才喊你們一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