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意看也不看,拿著勺子就往里頭舀了兩勺,那量,甚至都把林季看齁了。
“言哥,要來一點嗎?”林季把小碗推過去。
路言搖了搖頭。
這圓子煮的時候,就放了蜂蜜,路言覺得不放糖味道還剛剛好。
路言這麼想,可吃了兩口,終是放下勺子,往顧戚碗里看了一眼:“很淡嗎?”
本就有些感冒,路言怕味道太淡了,顧戚吃不慣。
顧戚見人問得這麼認真,像是當真思考了一下甜淡問題,才問出口似的,有些好笑。
“不淡,剛剛好。”
回了教室,離早讀還有十幾分鐘時間。
路言把抽屜里的兩板藥片拿出來,放在桌角。
路言也不知道顧戚不吃藥的毛病是哪來的。
熒綠色的藥丸,外頭一層是糖衣,可顧戚卻說苦。
明明只是個小感冒,可吃藥的時候,卻很麻煩,也很…纏人。
路言往后看了一眼,飲水機上頭正空著。
林季今天值日,倒完垃圾剛回來,見路言往飲水機那角看,又掃到桌上那板藥片,立刻解釋道:“言哥,沒水了,空桶拿樓下去了,課間操的時候師傅會統一換。”
“我那兒有一瓶礦泉水,昨天買的,還沒開,戚哥吃藥就先拿去。”
林季說著就去拿,路言卻開口道:“不用。”
路言拿過桌角的保溫杯,起身。
顧戚握住路言手腕:“?”
路言:“去辦公室接點熱水。”
顧戚不想讓他專門跑一趟:“一口的事,礦泉水就好。”
路言頓了一下,隨即放下保溫杯。
路言動作不大,慢條斯理,可金屬保溫杯磕在桌面上,還是冒了點響。
聽得人心頭都咯噔一聲。
“一口的事,”路言重復了一遍顧戚的話,面無表情:“你也知道。
”
所以前幾天非要找各種纏人的理由吃藥的人,究竟是誰。
顧戚輕笑:“礦泉水對付過去就行,外頭冷,別出去。”
路言這次沒聽他的。
冷水吃個藥是沒事,但總歸是溫水對嗓子好些。
路言從辦公室回來,早讀已經開始。
顧戚這次藥吃得倒是干脆,只是在路言掃過視線的時候,依著慣例,說了一句“苦”。
本來要到課間操才換上的水,早自習下課便換好了。
一群人捧著杯子過來接水,沒多久,就少下去一層。
“對了,再過幾天,是不是就語文老師生日了,”徐樂天一邊接水,一邊說道,“我記得去年好像也是在冬至后這幾天。”
“你不說我都忘了,嗯…24號,”孫雨蒙翻了下自己的記事冊,“周六,大后天。”
林季拍了拍徐樂天:“行啊你,語文老師生日都記得這麼清。”
徐樂天往后薅了一把頭發,嘚瑟道:“誰讓我是曹老師的左膀右臂。”
就在大家開始討論訂什麼蛋糕的時候,孫雨蒙卻突然轉身:“言哥,還有一個多月,你也要過生日了!”
孫雨蒙做了九班三年的班長,專門弄了個本子記事,上頭就有科任老師和同學的生日。
剛找到語文老師生日后,特意往后翻了翻,結果發現路言也很快生日了。
“真的嗎?”前排一群人這下也都轉過身來。
“幾號幾號?我看看是星期幾。”朱瑞一下子跑到信息欄那邊,打算翻翻日歷。
孫雨蒙:“2月7。”
朱瑞嘴里念叨著“2月7”,手上要把日歷翻出火花似的。
等翻到那一頁,沒說周幾,只眉頭一皺,說了聲:“嗯?!”
林季:“嗯什麼嗯,翻個日歷還給你翻急眼了?”
“別嗯了,快說。”陳蹊扔了小紙團過去,催著朱瑞快說。
朱瑞又確認了一遍:“言哥,今年2月7號,是大年初三唉。”
路言知道自己生日都在春節前后,但今年剛好撞在大年初三,事先也沒了解。
本來路言正要開口,可抬眸的瞬間,腦海里忽然閃過那天晚上的事。
生日,成年。
路言忽然覺得頸側那邊,隱隱有些疼,也有些燙。
甚至沒太敢去看顧戚。
“本來還想在言哥生日那天,在學校里放肆一把,可大年初三的,怎麼放。”朱瑞恨恨道。
所有人聽到“大年初三”這個時間點,都覺得有些可惜。
畢竟是路言進九班第一個生日,也是高中最后一個。
不能給他慶祝就算了,可能還連面都見不到。
朱瑞連喊了兩聲“戚哥”,等顧戚看過來,才開口道:“戚哥,你聽到了嗎?”
“言哥生日在大年初三。”
朱瑞原本是覺得,以戚哥和言哥的關系,那最意外、最可惜的那個,肯定是戚哥。
所以在翻到日歷后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去問顧戚,這事該怎麼安排。
可他卻發現,戚哥就跟早知道了似的,氣定神閑,連一點點禮貌性的驚訝都沒有。
“聽到了。”顧戚悠悠回道。
朱瑞:“那咋整?”
顧戚:“時間還早,到時候再說。”
朱瑞他們想了想,好像也只能這樣。
話題到了這,一下子也壓不下來,一群人正七嘴八舌說著“要不初三過一個,回學校后再過一個,也沒人規定不能過倆生日”,尚清北卻眼睛亮了一下,語氣還頗高興。
“說不定可以呢,高三不是提早開學嗎,可以爭取初三那天就開學啊。”
所有人:“……”
一時之間,他們都不知道是該夸他腦袋靈光好使好,還是捂住他的嘴,讓他別做這種會被其他班打死的“爭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