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數學能讓他記得,其它課程他都不太上心的。”
“不信你問他,三天前他做的數學試卷最后一道的選擇題答案是什麼,他肯定記得。”
裴湛揚的解釋里沒有任何夸大的成分,就是因為他如此平靜的語氣,才導致張元耀一臉震驚地看著陳瑞西,不可置信地問他:“......答案是什麼?”
陳瑞西沉默了幾秒鐘,回答:“AC。”
在張元耀的交際圈里根本不存在“學霸”這樣的角色,而陳瑞西作為他認識的第一個學霸,張元耀對于學霸的認知完全是從陳瑞西身上了解到的。
陳瑞西不知道的是,從今天過后,在張元耀的心目中陳瑞西的標簽又要更新了。
內向,可愛,脾氣好,張元耀看著陳瑞西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默默給他添了一筆——不走尋常路的奇葩學霸。
三個人聊天的功夫三份炒面便上了桌,陳瑞西給裴湛揚遞筷子,而張元耀等了一會兒,卻沒等到陳瑞西給他遞筷子。
“弟弟......”張元耀覺得很不可思議,“我的筷子呢?”
“......啊?”陳瑞西抬頭看著他一直攤開的掌心,反應了片刻,這才慌慌張張地又拔了雙筷子給他,“我我我忘記了!”
張元耀靜靜地看著掌心里的那雙筷子,忽然覺得自己像一個笑話。
他想不明白,也一直都沒想通,這雙筷子像是一個導火索,最終還是把張元耀激怒了。
“弟弟。”張元耀擰起眉,很費解地注視他,“我們將心比心地說,我對你也很好吧?雖然你和裴哥是最先認識的,但現在大家都是朋友,你怎麼能......怎麼能!”
他憋了半天,臉都氣紅了:“怎麼能總是差別對待呢!”
對于張元耀突如其來的控訴,陳瑞西有些不太能理解。他對裴湛揚好是因為自己喜歡他,可他又不喜歡張元耀,沒必要對他那麼好吧?
況且他對張元耀的態度也就是對待普通朋友的態度,萬一自己對張元耀特別好,被他誤會怎麼辦?
陳瑞西沒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他看不懂張元耀的怒火,卻也明白這個時候要安慰人:“我沒有啊,我沒有差別對待。”
“那剛才你為什麼只給裴哥筷子!不給我筷子?!”
“我忘記了。”
張元耀快要被陳瑞西氣死了。
裴湛揚對陳瑞西的回答滿意得不得了,他在心里樂開了花,面上卻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容。他用筷子的另一端輕輕敲了兩下餐桌,沉沉地說道:“閉嘴,吃飯。”
一般剛考完試的學生都會很餓,這三人也不例外,一份炒面沒一會兒就被消滅干凈,連一向胃口不大的陳瑞西都把碗里的炒面吃得干干凈凈。
張元耀低頭喝完最后一口紫菜湯,滿足地嘆息。他仰起頭,還沒來得及發表任何感想,店門口突然出現的身影瞬間讓這些話卡在了嗓子眼。
“草!”張元耀的目光驟然變得兇狠,“晦氣。”
站在店門口的人顯然也發現了坐在店里面的張元耀。兩人對上視線,來者先是愣了愣,而后便驚異地笑了起來。
他長得很高,前些天剛剪了一個很短很扎手的平頭;嘴角到下巴邊涂著深紫色的碘伏,傷口看起來很新。成和二中的校服松松垮垮地掛在他身上,吊兒郎當這四個字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裴湛揚注意到張元耀的眼神,轉過頭便瞧見了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了過來。陳瑞西拿紙巾擦完嘴,順著裴湛揚的動作回過了頭。
他瞳孔一縮,像是被這樣的場景嚇到,竟然嚇出了一聲很輕的嗝。
帶頭的人張元耀認識,裴湛揚認識,連陳瑞西也認識。
陸澤豪。
陸澤豪顯然也沒料到自己居然能和裴湛揚在這里遇見,兩人上次碰見還是在開學,那次裴湛揚僥幸逃脫,陸澤豪恨得好幾個晚上都沒睡好覺。
可現在,他望著那一桌子孤零零的三個人,和自己身后的七八個小弟,陡然覺得現在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裴湛揚和陸澤豪有那麼久的恩怨,一看他的眼神就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麼。店里的氣氛頓時像一根繃緊的弦,他轉回頭,很輕地對身側的陳瑞西囑咐道:“過會兒你跟張元耀先走。”
假如今天是他跟張元耀兩個人,大不了就是打一架;可陳瑞西今天也在場,裴湛揚沒有把握能讓他不受傷。
陳瑞西也清楚自己拖后腿了,為了不讓裴湛揚擔心,他很肯定地應了下來。裴湛揚余光注意著陸澤豪,接著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機付飯錢,陳瑞西靜靜地看他掃二維碼,冷不丁地開口:“你多付一個盤子的錢。”
裴湛揚疑惑地回視他,卻也沒問為什麼,老老實實地多付了十塊錢。
等到三人站起身,陸澤豪帶來的人已經把他們那一桌圍死了。裴湛揚遞給張元耀一個眼神,后者心領神會,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裴湛揚用腳勾著凳子,猛地朝陸澤豪的方向踢去。
結實的凳子猝不及防地撞上陸澤豪的膝蓋,他的五官扭曲了一瞬,張元耀趁機抬腳往人群里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