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完飯不要跑步。”裴湛揚很淡定地提醒他。
其實陳瑞西是有點緊張的,表面上他顧左右而言它,實際上眼風也一直在裴湛揚身上轉。然而裴湛揚似乎察覺到了陳瑞西的尷尬,他沒有調侃他的口不擇言,很輕易地放過了他。
裴湛揚重新問了一遍:“你有什麼事要問我?”
被這麼些事一打岔,陳瑞西差點忘記了下午的演講。他拉著裴湛揚一起往學校的方向走,正色道:“你不是知道我下午要演講嗎?但是我又不知道要講些什麼,所以想來問問你。”
“問我?”
“嗯,我教了你那麼久的數學,問問你對數學的心得。”
裴湛揚挑起眉,看他:“你要聽正經的還是不正經的?”
陳瑞西困惑地反問:“這還有區分嗎?”
“有的。”
“不正經的是什麼?”
“不正經的是為了提高我的數學成績。”
“正經的呢?”
裴湛揚捏了捏他汗津津的小臉,笑著說道:“正經的是為了你。”
陳瑞西癟了癟嘴:“你故意的吧?你明知道這樣說會讓我更有壓力。”
兩人一邊走一邊討論,好在裴湛揚后來還是給了他一些意見。到了教室以后陳瑞西又改了一遍演講稿,最后終于是讓自己滿意了。
下午的座談會校長也出席了,被要求上臺演講的幾位同學安排在了會議廳的第一排。陳瑞西有些緊張,手里的演講稿被他捏得皺皺巴巴的。
幸運的是緊張歸緊張,上臺以后陳瑞西反而淡定了下來。雖然他的演講稿不是最出彩的,但他卻是邏輯最清晰的。陳瑞西講了大概七八分鐘,下臺以后高榆斐佩服地稱贊:“我終于理解別人為什麼說數學好的人聰明了。
”
“什麼?”
“我說你聰明。”
“哦。”
高榆斐瞥了一眼陳瑞西,這才發覺這人失魂落魄的。
“你怎麼了?”
陳瑞西伸手蹭了蹭褲腿,把掌心里的冷汗蹭掉。他默默松了口氣,慶幸自己沒有丟臉。
“我剛才很緊張。”
高榆斐:“......”會議廳里的座位是按班級排的,九班被安排在了中間靠后的位置。裴湛揚目光始終追隨著陳瑞西,他看著他下臺,聽到身邊的肖謹之跟他講:“裴哥,這個學霸......是不是就是跟你很熟的那個?”
裴湛揚睨著他:“什麼事?”
“沒事沒事!”肖謹之覺得裴湛揚的眼神忽然變得有點恐怖,他慌忙解釋道,“我就是覺得他很厲害!”
“嗯。”裴湛揚面色稍緩,淡淡應了,“他是很厲害。”
“裴哥我看你上學期期末也考得也不錯啊,是這個學霸教你的嗎?”肖謹之小聲地說,“因為我看你每次晚自習出去都會帶試卷回來,應該是他教的吧?”
裴湛揚沉默片刻,沒否認:“嗯。”
兩人聊天的間隙下一個學生上臺演講了。肖謹之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事,忽然略帶傷感地感嘆:“唉,有一個好朋友確實是要好好珍惜。我們只剩一年就要畢業了,畢業以后大家就要各奔東西了。”
然而這些顧慮從來不在裴湛揚的考慮范圍當中,他和陳瑞西又不會分開,他為什麼要去考慮這些?
裴湛揚心里盤算著陳瑞西的生日,還有一個多月,接著他又默默思考著中午他說過的話——他總覺得陳瑞西應該不是故意的,但不管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陳瑞西總歸是想到那個方面去了。
這麼想著,他就覺得有點想笑。
陳瑞西的腦回路一直和別人不同,即便是裴湛揚與他相處了那麼久,有時候他也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什麼。
寶寶,他嘆了口氣,幽幽地想,為什麼你總是能這麼吸引人呢?
陳瑞西的生日過得有些曲折。
半個月前向靜茹受到陳健安的邀請,說最近空了點,讓她去自己出差的城市旅游幾天。他洋洋灑灑給向靜茹發了好些條微信,總結就是四個字——想老婆了。
收到邀請的向靜茹二話不說開始收拾行李,給陳瑞西塞了點錢讓他這幾天到外面自己吃點,然后就甩上家里的大門,瀟灑地離去了。
說好去幾天,然而快半個月了向靜茹還是沒有回家,陳瑞西就這麼成為了留守兒童。不過他也有裴湛揚這個男朋友,兩人每天在外面吃完晚飯再回學校上晚自習,偶爾陳瑞西貪玩,雙休日的時候陳瑞西就會陪他去商場逛一會兒。
高三的作業量比高二期末那會兒還要離譜,他們根本抽不出其他心思去想一些有的沒的。到了十月天氣依舊炎熱,陳瑞西沒有看天氣預報的習慣,出門上學依然只穿了一件短袖校服。結果晚上晚自習下課以后突然降溫,陳瑞西回到家的時候被凍得瑟瑟發抖。
他體質本來就不好,一冷一熱第二天就感冒了。中午放學的時候裴湛揚給他去藥店買感冒藥,陳瑞西吃完一整個下午都昏昏欲睡,黑板上的題目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下午放學以后裴湛揚要帶他去醫院,陳瑞西不肯,說太浪費時間。
后來兩人就去了校外那個常去的藥店,藥店老板給陳瑞西量了體溫,沒發燒,告訴裴湛揚吃點藥過幾天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