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一愣,“你先好好說,別整這出快死了似的嚇我。”
溫禮止深呼吸,“你和唐詩能不能快點補個婚禮?”
薄夜意外,他沒好意思當著溫禮止的面炫耀自己的幸福,可是溫禮止居然主動提起來了。
“我心都快死了……”溫禮止像是求救似的,“辦個婚禮給我看看吧,邀請我參加,也算是讓我有個念想……”
都已經到了,這樣卑微的地步了,要從別人的幸福里來尋求一點陽光了嗎?
溫禮止的世界已經全黑了,太陽光照不進來了。
“我想看見你們都好好的,讓我也有那個感覺……”溫禮止伸手捂住臉,止不住地哆嗦,“我不是沒想過死,一了百了,可是我不能死,明珠基金會承載著溫明珠的信念,我不能死,溫明珠的香水品牌還在這個世界上流傳。或許百年以后我們都死了,這個品牌和信念都還會傳遞下去……”
她沒死,她化作了一種信仰,一種理想。
“我不能死,我得……讓自己感覺到快樂。”溫禮止在用令人心疼的方式自救,來阻止自己尋死。
他抬頭,通紅的眼注視著薄夜,“讓我看見一點幸福快樂,好嗎?你和唐詩一定要好好的。”
第2074章 他站外面,他不進來!
薄夜從來沒有在溫禮止的臉上看見過這樣絕望的表情,他雖然現在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但是薄夜總覺得,溫禮止在孤身一人地往大海里沉沒。
就快要溺斃了。
唯一最后自救的辦法,是去尋求,身邊人的陽光和溫暖。
伸手去碰溫禮止的肩膀,薄夜嘆了口氣,“可是我是怕你承受不住……”
“溫明珠走了以后,我沒有什麼承受不住的了。”
溫禮止看著薄夜,眼里是死一般的絕望,那麼好看一張臉,如今卻再無生機,他說,“因為沒有比那更難以承受的了。”
薄夜陪溫禮止陪了一整天,甚至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聽溫禮止絮絮叨叨以前和溫明珠住在一起的過去,或許他一直想找人說,可是身邊再無他人了,只能來找薄夜。
溫禮止的母親精神狀態一直不是很好,所有的事情溫禮止都是自己扛著的,如今溫明珠走了,溫禮止就像身體被人砍去了一半似的,再看不出以往意氣風發的模樣,他說到了最痛苦的地方,忍不住喘著氣,“五年了,我一直在等她回來,可是……”
可是五年后,溫明珠也只是短暫地出現在了他的生活里一下。
隨后以更殘忍更決絕的方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回再也等不來了。
過去還能騙自己,如今還怎麼自欺欺人。
薄夜看著很是不忍心,夜里送走溫禮止之后,打算把他的事情告訴唐詩,夫妻倆出出主意,看看最近要不要先把婚禮補辦了。
彼時唐詩正在陪薄顏澆花,一大一小兩張臉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一個漂亮的花盆發呆。
薄夜走過去,叫了一聲,“老婆。”
唐詩沒回頭,和薄顏繼續維持著那個姿勢,縮在花園的一個角落里。
唐詩穿著長裙,薄顏穿著睡衣,乍一眼看去像一對母女。
薄夜樂了,他舍不得唐詩再生小孩吃苦,現在薄顏過來,多了個女兒,他倒是兒女雙全了,過去從背后抱住了母女倆,說,“你們在干嘛?”
薄顏正在緩慢走向青春期,因為發育竄個,身軀有些過去瘦削,薄夜把她抱在懷里的時候,嘖了一聲,“怎麼這麼瘦,家里的飯菜是不是全讓唐惟吃了?”
唐惟洗了澡往外走,就聽見自己的父親在說壞話,他走到花園里說,“我也沒多胖好麼!”
“怎麼把顏顏照顧得這麼瘦?”薄夜回頭惡狠狠瞪了唐惟一眼,隨后說,“看什麼呢你倆?”
“我和顏顏,在這里種了幾顆西瓜苗。”
唐詩跟薄顏站在一塊的時候,也跟著顯得像個孩子,“我們連著澆水好幾天了。”
薄夜愣住了,“家里是買不起西瓜還是什麼……”
“閑著沒事想種西瓜。”唐詩說,“正好顏顏也愛吃。”
薄顏指了指花園里的土地說,“可是,我覺得,西瓜不能種在花盆里,應該種在外面的泥土里呀。”不然西瓜萬一真的長藤苗出來,這麼個花盆還不夠它開花結果的。
唐詩說,“花盆好看。”
“……”一時之間不知道誰才是小孩子。
薄夜在邊上酸不拉幾地說,“顏顏喜歡吃西瓜你就種啊,我愛喝椰子水,你去給我種椰子唄……”
“……你做夢。”還惦記著在普吉島喝的椰子呢?忘了之前是怎麼被曬黑的?
唐詩牽著薄顏站起來,“你找我要說什麼呀?”
“溫禮止今天來找我,說想看我們結婚。”薄夜站到了唐詩的身邊,“老婆,我還欠你個婚禮呢,如今我也白回來了,正好溫禮止來找我……他說想日子過得有點盼頭……”
“想看我們的婚禮麼?”
唐詩順著薄夜的話往下說。
薄夜點頭。
溫禮止這個心態她不是不能理解,于是她看著薄顏說,“顏顏,那你要不要再當一次我的花童?”
“花童……”薄顏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了,那不是代表著她又可以牽唐惟的手了麼!
結果唐惟在對面冷聲道,“我才不要跟她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