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便男人沒有嘲諷她,阮芷音也因為突來的曬傷有些窘迫。
浮潛時倒是很舒服,只是考慮到在珊瑚礁附近,不好涂防曬霜。也不知道該不該怪海島這邊的水質太清,不到半個小時就讓她曬紅了臉,還有些發癢。
好在直升機和隨之而來的飛行員一直等在島上停機坪沒有離開,很快載著兩人回到了主島的酒店。
她剛剛沒潛太久,曬傷不算嚴重。
回到房間后,酒店的服務生貼心送來了藥膏,阮芷音涂在泛紅的肌膚上,倒是很快褪了紅。
然而白皙的胳膊被她不小心撓出道口子,看起來這兩天是不能下水了,以免傷口感染。
“好像有點可惜。”
阮芷音瞧著胳膊上的紅印,不免有些遺憾。來的是海邊,卻不能下水。
程越霖見她似有沮喪,笑了笑,不咸不淡地問了句:“剛才回來,外邊的沙灘上瞧著挺熱鬧,去看看麼?”
不知道是不是當地人太過熱情,今天酒店前的沙灘上會辦當地的節慶,還邀請了酒店的客人一起過去參加。
剛才阮芷音和程越霖回來,開著觀光游覽車同兩人打招呼的服務生笑著露出大白牙,大方向兩人提出了邀請,熱心得不好拒絕。
阮芷音想了想,反正已經不能下水,去體驗一番當地的禮儀應該也不錯,于是點了點頭。
兩人換了身衣服,去了熱鬧的沙灘。
沙灘三三兩兩擺放的椅子全部坐滿了人,有外國的游客,也有專門來參加節慶的本地人。
他們找了位置坐下,正前方有人站在石頭上跳舞,人群中喝彩聲此起彼伏。
服務生上前給他們遞來兩碗裝在椰殼中的酒,盛情推薦說是當地的特色。
半個椰殼里盛著發灰的酒。
阮芷音接過抿了一口,味道很淡,舌尖卻有些發麻。看著像泥水,喝起來卻有股辛辣的后勁。
是不太能輕易接受的味道。
她緊抿著唇蹙起眉,轉頭看了眼程越霖,對方倒是喝得面不改色,一滴不剩。
阮芷音見狀,忍不住問了句:“你喜歡喝?”
“不喜歡。”程越霖側目看她,低聲說完,繼而又道,“難道你要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臉色大變?”
雖然不喜歡,但他還要面子。
驕傲的代價,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阮芷音笑了笑,把自己手中的那碗酒遞給他:“這碗也給你?”
她確實接受不了這個味道,但人家好心給的,不喝總歸不太好。
男人瞥她一眼,無奈地接過,咕咚幾下一飲而盡。
頓了頓,凝眉說了句:“唔,我先去趟洗手間。”
言畢,程越霖起身走開。
阮芷音覺得他的背影似有急切。
她像是惡作劇成功,笑著搖了搖頭,繼續看著沙灘上熱鬧的表演。
過了片晌,視線被突然出現的一道身影遮住。
阮芷音抬頭,面前的男孩竟然有幾分熟悉,是昨天在酒吧遇到的人。
想了想,對方應該也是游客,來這看節慶的儀式并不奇怪。
看了眼阮芷音身旁空蕩蕩的座位,沈佑率先開口:“姐姐,我昨天看到你們才剛出了門就分開了,感覺可不像是夫妻。”
言下之意,是覺得阮芷音在酒吧時是故意借著程越霖打發他。
昨天出了酒吧,阮芷音因為心里想著事,確實落后了幾步跟在程越霖身后。
“你想說什麼?”她撇眉問到。
沈佑笑了笑:“你昨天在根雕店買東西的時候,我也在。我叫沈佑,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昨天她選完了根雕,還溫聲細語地給了那位年邁的根雕師傅一筆不菲的小費。
他還沒見過這種溫柔到骨子里的女孩兒,邂逅一場,也是真的想認識對方。
阮芷音抬了抬眼,視線越過面前的沈佑,落到了他身后眸色深沉的男人身上。
沈佑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蹙眉轉過頭,看到昨天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張了張嘴:“你們……”
他本以為,兩人只是萍水相逢。
阮芷音站起身,牽起程越霖的手。察覺到他隱隱的不快,頓了下,安撫得在男人硬朗的側臉落下一吻。
而后看向沈佑:“你誤會了,他確實是我丈夫,昨天我們只是鬧了別扭。”
你要是再不走,恐怕又要鬧別扭了。
沉默了會兒。
程越霖垂眸看她,又瞥了眼沈佑,云淡風輕地開腔:“夫妻鬧別扭呢,是情趣。怎麼,這位先生好像不懂?”
話落,又挑了挑眉:“不懂沒事,等結了婚,自然就懂了。不過別人的對象,還是不要惦記了,你說對麼?”
男人瞧著挺正經,可只有阮芷音知道,他說話時,指腹懲戒式地在她掌心輕輕撓了下,肌膚的摩挲帶來一陣酥癢。
可她卻要佯裝無事。
被譏誚了一番,沈佑臉色不太好看,頓了頓,轉身離開。
阮芷音扭過頭看了程越霖,嘆口氣笑道:“阿霖,你怎麼這麼愛吃醋。”
兩人坐回剛才的位置。
程越霖抿下唇,眉峰微蹙。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瞥了瞥她,淡聲問到:“你討厭這樣?”
阮芷音愣了愣,而后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問自己是不是討厭他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