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往生經供奉好,姜袖珠走下臺階,正打算四處逛逛,前方突然躍出一群黑衣人,手中的長刀銀光閃爍,掄圓了朝她劈來。
這一幕嚇的姜袖珠魂都要散了,危急時刻,一行身穿青色衣裳的暗影從斜方格擋住黑衣人。
姜袖珠驚魂未定的扶著杏君的手,通過雙方的武功路數,認出來青衣暗衛是攝政王府的人。
因為不知道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埋伏,她也不敢貿然離開,只能緊盯著雙方的鏖戰。
沒多久,寺中武僧也聞訊而來,加入青衣暗衛,兩方人很快將黑衣人擊退。
院中肅殺之氣散去,青衣暗衛的首領匆匆上前,沖姜袖珠抱拳道,“娘娘萬安,屬下奉攝政王之命,護衛您在承天寺的安全。”
“有勞了。”姜袖珠說罷,又朝寺中武僧道謝。
回到僧寮后,杏君問道,“這承天寺危險重重,娘娘還要待下去嗎?”
姜袖珠道,“經過今日這出,陸國公和陸貴妃應當會收斂些許。”
一行人便在承天寺住了下來,姜袖珠每日除了將荔若抄寫好的往生經供到佛前,就是去后山看風景。
就在她快要習慣這般平靜的日子時,在一個深夜,沒有任何預兆,一波更猛烈的刺殺再次襲來。
這回兩方都傷亡過半,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姜袖珠看著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倒下,臉色蒼白,嘴唇輕輕的哆嗦著。
一切結束時,杏君關上門縫,將她扶回到榻邊,擔心的說,“娘娘再怎麼樣,也要為自己腹中的孩子著想。”
想到孩子,姜袖珠試圖給自己把脈,但摸了半天都沒摸到喜脈,她的臉色不由難看起來。
杏君擔心的問,“可是脈象不好?”
姜袖珠看向杏君,肅然道,“不是不好,我的喜脈突然摸不到了。”
“這、怎麼會摸不到?”杏君也急了。
姜袖珠雙手扶住頭,表情痛苦不安,“我記得小時候在一本醫書上看到過,有些女人因為太想懷孕就會出現假孕的脈象。”
“那現在怎麼辦?”
姜袖珠盯著矮榻上的燭火,慢慢放下扶著頭的手,眼底一片晦暗,“這樣吧,明日一早你下山一趟,回京請良臣來承天寺替我診脈。”
次日,姜袖珠提心吊膽的等了整整一日,才在黃昏時等來良臣。
姜袖珠:“請良醫士為本宮診脈。”
良臣望著眼前凝白的雪腕,并沒有多問,直接伸出三指搭上她的脈,過了會兒,溫聲道,“請娘娘換另一只手。”
姜袖珠微微顫抖著換了另一只手。
良臣又仔細的聽了一會兒脈象,看著她道,“從脈象來看,娘娘并未懷孕。”
得到肯定的答復,姜袖珠頓時面無血色,“怎麼會這樣,之前我明明總想晨嘔,自己摸了脈象也是喜脈……”
“會晨嘔,可能是腸胃不舒服,另外微臣觀娘娘的脈象,近來應該有在吃一種助孕的藥,許是因為這味藥才出現了假孕的脈象。”
“我知道了,今日有勞你了,”姜袖珠疲憊的說道,隨后掃了杏君一眼,杏君會意,立刻帶著良臣往外走去,出門后塞給他一只荷包。
良臣卻沒有接,沖著杏君微微點了下頭,便踏入濃濃夜色。
無人注意,暗處立著兩道墨色的修長身影。
秦赭:“王爺不進去嗎?”
韓載想到方才聽到的事,臉上浮起一抹復雜,冷聲道,“不必了,回宮!”
眼下姜袖珠已經確認自己是假孕,為了活命,她定然會想辦法立刻回宮……
035 王爺,我錯了
夜已深,寂靜的僧寮中,姜袖珠坐在書案前,已經提筆很久,卻沒有落下一個字。
在知道自己并未懷孕后,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氣全散了,只想逃避,離開承天寺,躲到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去。
可剛打開僧寮的門,外頭還未散去的血腥氣就沖了進來,攝政王府的暗衛必定還在暗處守著,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為今之計,似乎只有回宮找韓載這一條路。
可她離京之前,兩人才剛起過爭執,他會允她回去嗎?
到后半夜,姜袖珠才寫完請求回京的折子,天亮后,她交給杏君,“讓人送進宮。”
杏君拿了折子離開。
姜袖珠熬了一整夜,卻沒有半點困倦之意,杏君走后,她又重新攤開一張紙,開始寫第二道折子。
她已想過,既然如今她只有回宮一條路能走,那不管多麼艱難,她都會走下去。
一日一封折子,韓載一直不同意,她就一直遞下去。
長階宮,秦赭從外入內,將手中的折子呈給自家主子,“這是承天寺送來的折子。”
韓載瞥了一眼,冷聲道,“收起來。”
秦赭心里雖然詫異,但面上卻沒說什麼,從善如流的將折子收了起來。
轉眼間姜袖珠已經送進宮了七封折子,但韓載一封都沒有看過。
眼看距離先皇下葬的日子越來越近,姜袖珠再也等不及,她沖杏君道,“我要回城一趟,這幾日對外就說我病了,見不得風,一應飲食都讓送進屋里。”
杏君擔心道,“陸貴妃和陸國公對您虎視眈眈,您一個人下山不是羊入虎口嗎?”
“我非去不可!”姜袖珠堅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