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袖珠冷哼道,“本來想給某人繡條帕子的,如今準備自己用了。”
韓載拿開繡繃子扔到桌上,按著她的肩頭將她轉向自己,“薇止年紀小,你不是沒事嗎?何必跟一個孩子計較?”
姜袖珠深吸一口氣,眼底泛起一絲譏諷,“在你眼里,她是孩子,可在她眼里,你是她景慕、覬覦的男人。”
“便是如此,與你又有什麼干系?”韓載凝望著姜袖珠的眼睛質問。
“王爺要娶攝政王妃,納傾城美妾,我容得,可要我和一個蛇蝎心腸,曾經想毒害我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我做不到。”
姜袖珠也不知道自己這話哪里惹到了韓載,下一刻,他松開她,冷笑,“既然做不到,那你回你的承天寺去吧!”
姜袖珠被噎住,一時語塞,好一會兒,追問道,“啊?你今日真的和袁薇止成了?”
韓載看著姜袖珠認真的模樣,目光下移到她雪白脆弱的頸子上,有種想掐死她的沖動。
姜袖珠感覺到韓載眼中的肅冷,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那話問的確實離譜。
韓載雖然冷血無情了一些,但品位卻十分高雅。
“是我失言了。”她歉疚的看了他一眼,跟著想去抱他,韓載卻攔住了她的手,“去收拾東西,送你回承天寺。”
姜袖珠一聽韓載要趕她走,立刻慌了,她軟了聲音,秋水一般的眼睛巴巴的看著他,“王爺,杳杳已經知道錯了,你別趕杳杳走好不好?”
“是暫且回承天寺還是從此一刀兩斷,自己選。”韓載的語氣沒有絲毫緩和。
“我去收拾東西。”姜袖珠最終還是選了回承天寺。
離開寢房時,見韓載也跟了出來,姜袖珠問道,“王爺要送我嗎?”
韓載微不可察的頷首,“省得你再被人認出來,又鉆進其他男人的轎子里。”
姜袖珠抱住韓載的腰,仰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解釋,“我并不是喜歡宋厲,才和他定下婚約,當時只是覺著他是同鄉,性情溫潤好難捏,家中人口簡單,不用伺候公婆……”
“那現在呢?”韓載深深的凝著姜袖珠的眼睛。
姜袖珠踮起腳在韓載唇上親了親,“現在,我心里只有我的救命恩人,韓載!”
韓載眸光倏地變得冷厲,“敢直呼本王的名諱,就不怕本王對你用刑?”
姜袖珠貼近了韓載的耳孔,“我隨時奉陪。”
韓載墨黑的眸子一片深邃,他盯著姜袖珠的紅唇,昨夜喝下的補湯似乎又見效了,他慢慢的移開目光,“走吧。”
馬車停在攝政王府后門處,姜袖珠剛一上車,就被韓載扯進懷中,壓在車壁上……
密不透風的車廂里,姜袖珠好像又回到了兩人第一次出宮那輛馬車上,唯一不同的是,身體滾燙的人變成了韓載。
亥時末,馬車在承天寺山腳停下。
姜袖珠下車后,見韓載也下了車,疑惑道,“王爺也要上山?”
040 杖責
韓載借著月光,望向姜袖珠潤澤的紅唇,“本王與承天寺的住持是舊識,正好找他敘敘舊。”
姜袖珠不疑有他。
兩人順著石階,往上走去,姜袖珠走了十幾階,就輕輕的喘起氣。
韓載望向她額頭上的汗滴,“你這體力,欠操練。”
姜袖珠嬌嗔的瞪向他,“我體力好得很,”現在腿軟成這樣,罪魁禍首難道不是他嗎?
韓載挑了挑眉,沒再糾纏。
爬上最后一級臺階,姜袖珠朝韓載伸出手,韓載無奈的從袖中取出帕子給她,她的帕子剛才在馬車上弄臟了。
姜袖珠擦完汗,將帕子還給韓載,“我先進去了,你過一會兒再進來。”
韓載目送她進了山門。
回到僧寮,杏君眸光頓時一亮,如見到救星一般,上前道,“娘娘總算回來了,這兩日寺中多了不少貴人香客,都給您遞了帖子,想來探病。”說著,她將帖子拿了過來。
姜袖珠簡單翻了一遍,忽然明白,韓載為何今晚一定要送她回承天寺。
再不回來,她遲早要露餡。
果然,次日一早,外面就有人嚷嚷著要進來探病。
姜袖珠坐在銅鏡前,把玩著手中的白玉簪子問道,“外頭是什麼人?”
“回娘娘的話,是陸家大小姐陸湘儀。”
那不就是陸行功的親妹妹?姜袖珠眼底多了一抹玩味,“告訴小麟子,本宮尚在病中,見不得風,不便見人。”
杏君喏了一聲,朝外退去。
姜袖珠將桌上的玉顏粉瓷盒旋開,挖了一點,在掌心化開,然后涂抹在臉上,頓時,整個人便呈現出一抹病容。
她靜靜的等著,沒多久,只聽“嘭”的一聲,僧寮的門突然被破開,接著兩個嬤嬤護著一個明艷照人的高挑少女從外面走了進來。
陸湘儀的目光在僧寮中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姜袖珠的身上。
透過銅鏡的映照,她清晰的看到了姜袖珠臉上的病容,姜袖珠也清晰的看到了陸湘儀臉上的驚詫。
“你怎麼在這里?”陸湘儀不可置信的質問。
姜袖珠沒有理會陸湘儀,只是淡淡的瞥了杏君一眼,“沖撞皇后,該當何罪?”
“輕的話杖責二十即可,重的話便直接賜死。”
姜袖珠微微側首,終于給了陸湘儀一個眼神,“拖下去,杖責二十!”
陸湘儀一臉的驚怒,“我是當朝貴妃的親侄女,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