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們快走吧!”袁薇止見兩人之間果然有事,立刻拖著袁慎之朝外走去。
正院中,姜袖珠并不知道這些,她一回房,便吩咐浮云去準備湯浴。
浮云將姜袖珠臉上的冷色看的分明,忙不迭的去準備熱水。
湯浴準備好后,浮云原本還想留下伺候,但姜袖珠卻拒絕了她。
浮云離開后,姜袖珠慢慢的解開衣帶,走進了浴桶。
熱水將她包裹住的那一刻,車廂中,熱血濺到她面上的感覺好像又重演了一遍,她緊緊的閉上眼睛,一些回憶隨即涌入腦海。
其實,在馬車里,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殺人了。
她第一次殺人,是在十三歲那年。
當時,她才被永茂伯從揚州接回來,且是以伯府原配嫡長女的身份。
何氏和江淮珠早將永茂伯府看作自己的囊中之物,如何能忍受府中又平白多出一位嫡長女,尤其是江淮珠,對她的恨意幾乎寫在臉上。
打從她進府的第一日開始,她就沒有停止過欺侮她。
起初,看在衣食無憂,更不用擔心朝不慮夕的份上,她還能忍得了她,后來,永茂伯給她請了幾個夫子,教她琴棋書畫。
也是這時,她才明白,人活著并不只是為了活著,還要有尊嚴的活著。
江淮珠再欺侮她時,她便開始以牙還牙。
她敢在她的吃食中動手腳,她便在她的衣服上動手腳,她敢在她的胭脂水粉上動手腳,她便在她的首飾上動手腳。
自然,因著何氏,她們兩人的交鋒都是她輸的多,哪怕偶爾贏了,也會被何氏責罰。
只是江淮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妄圖讓人毀了她的清白。
那日,在城外別莊,她可以讓人將她和府上的馬夫鎖在一起,又給馬夫喂了藥。
而她為了自己的名聲,只得在馬夫發狂時將發簪刺入了他的脖頸……
往事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姜袖珠只覺得心口悶的厲害。
她身子慢慢的下沉,試圖將自己整個人都沒入熱水之中。
忽然,房門被推開,浮云還未開口,就看見屏風后的浴桶中沒了人影。
她叫了一聲“姑娘”,飛快的跑過來。
姜袖珠聽到聲音,從浴桶中浮了起來,皺眉問道,“怎麼了?這麼驚慌失措?”
061 替她生孩子
浮云見姜袖珠好端端的,不像有事的樣子,松了口氣,道,“奴婢拿衣服給您,進來后看到浴桶中沒人,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姜袖珠抹去臉上的水珠,目光清冷的掃向一旁的木施,“放在那里就好。”
浮云走過去,將細綾緞子裁成的寢裙仔細的掛在木施上,低頭退了出去。
經過浮云這麼一場烏龍,姜袖珠心中的郁氣消散不少,站起身朝浴桶外走去。
她用棉帕細細的擦干白桃花瓣一樣的身子,換上寢裙,朝外走去,在妝鏡臺前坐下。
浮云熟路的上前,接過棉帕她絞頭發,姜袖珠抬眸看著鏡中的自己,忍不住又想起馬車里的事,剛才的那個照面,讓她有八分肯定,安排這一出的人是袁慎。
可她不明白,他對她怎麼會有那麼深的恨意。只是為了袁薇止,值得他冒那麼大的險,對當今皇后下手?
浮云幫姜袖珠擦干頭發,看著她雪白的面龐,道,“奴婢讓廚子煮了雞絲湯面,您可要用些?”
姜袖珠奔波了一整日,雖然沒有什麼胃口,但確是饑腸轆轆,她抬起頭沖浮云輕輕點了點,“有勞了。”
很快,浮云端來一道湯面并幾個小菜,面是龍須面,澄黃的湯底中飄著白生生的一團,如白菊花一般,上面窩著一團碧綠的菜絲,幾個小菜分別是龍井蝦仁、清炒蓮藕、芫荽白菘、涼拌圓蔥。
姜袖珠一樣吃了幾口,就讓浮云撤了下去。
之前的藥丸還有一天的量,姜袖珠吞下一把后,朝外走去,她在抄手游廊中坐下,看向空中只缺了一線的月。
快十五了,她撫上自己的小腹,到底何時才能懷上身孕。
若是懷不上,韓載為了唾手可得的權力,又會找哪個女人要一個孩子?
姜袖珠眼前浮起袁薇止的臉……
不!想到這個可能,她緊緊的皺起眉,抓著木欄的指尖微微泛白,任何人生的孩子交給她養,她都會視如己出,但袁薇止除外。
看來,她必須想個辦法斬斷韓載對袁薇止的感情。
東陵行宮,李岸稟報完姜袖珠遇險的事,韓載眼底一片厲色,渾身都透著冷氣,半晌后,寒聲道,“攔住她的幾個侍衛,尋個由頭,杖責五十,卸了差事,劫持她的人,三日之內,本王要看到他們的來歷!”
“是,王爺!”李岸領命離開。
韓載看著李岸的背影,想到姜袖珠的遭遇,心里騰起一股立刻回京的沖動,可他明白他不能走,東陵的修整尚需他坐鎮,薛遷一行人更是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秦赭將自家主子的復雜的情緒看在眼中,“明日長階宮的侍衛會送一批奏折過來,王爺若是有什麼話想交代,可托李青帶給皇后娘娘。
”
“不必了。”韓載冷聲回絕。
再過幾日,東陵修整完,就能正式回京,他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