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過容燼喝不下的酒。
從前,容燼被逼債的人逼到一度想一了百了,是宋霧在高臺拉住他,質問他言歲的死算誰的。
她接過容燼曾想放棄的人生。
現在不過是幫容燼塞進來一個女人而已,簡單又輕松,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宋霧坐在書案前,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打字,在認認真真的做虞夏的宣傳策劃,仿若真的公事公辦,一點怨恨都沒有。
或許只有五姨知道,在她收拾臥室的時候,臥室的枕頭濕了一大片。
在每一個破曉的凌晨,宋霧從未睡著,回憶席卷而來,言歲的笑容在她腦海里不斷地回放停止,再繼續播放。
宋霧有時候會想,當初她是不是錯了,如果死的不是言歲就好了。
第九章 一
容氏大樓,原本肅冷的環境被一個工作調動躁動的人人不安,宋霧剛來公司的時候就受到了各類人的注目禮,有同情,有看好戲,有漠然。
她抿唇,不咸不淡的問秘書行程,后者囁喏半天,宋霧眼底已有慍怒。
誰人不知小宋總行事果敢狠戾,容不得半分拖拉懈怠,宋霧正欲開口,卻被秘書截了先。
"宋總,容董將您的工作調動為企劃部部長。"
宋霧倏地回聲,"不可能。"
女人一時的語調尖銳,驚得秘書后退半步。
當白底黑字的調動書擺在宋霧面前,她才啞然,手指發冷的拿出手機,摁下幾個數字跳出來容燼的姓名時,她卻黑屏了。
她沒有底氣反抗,容燼給的,她只能心甘情愿受著。
宋霧一聲不吭的走進辦公室收拾東西,看樣子像是絲毫沒有受挫,剛準備轉身離開時,卻碰上了迎面走來的女人。
女人身子搖曳,風情萬種,將禍水兩個字刻在臉上。
虞夏依舊穿的清涼,真絲吊帶長裙,慵懶又蠱惑,想給宋霧看的"痕跡"一點都沒少。
鎖骨上的腰痕,腰間的掐痕,嘴上的紅腫。
就差給她看私密地帶了。
虞夏那點蹩腳的小心思也懶得遮掩,她就是要大大方方給宋霧看清楚身上的痕跡,如果可能的話,她甚至想錄下來讓宋霧好好欣賞。
畢竟能讓驕傲的宋霧吃癟的機會,真的很少。
虞夏駕輕就熟的走了進來,仿若容氏是自己家,宋霧的辦公室是自己的臥室一樣,隨意的很。
"小宋總,我可聽說您讓容燼做了個選擇呢……"
宋霧淡淡瞥了一眼笑得不可一世的虞夏,面上沒有半分表情泄露。
"不過挺可惜的哈,我也沒想到容燼會選我。"
諷刺的意味顯而易見,虞夏看著宋霧抱著紙盒子,故作詫異的繼續問,"小宋總這是干什麼?難道因為這件事就要自己辭職?"
虞夏演技故作浮夸,身子還一扭一扭的蕩過來,伸手就準備摸一摸宋霧的肩膀。
咚--
宋霧手上端著的紙箱應聲落下,她松了手,迅速反手捏過虞夏的細胳膊,抵在墻上,后者還來不及反應就疼的面目猙獰怒目圓睜,大喊宋霧"瘋子"。
虞夏整個正面可笑的貼著墻,一只手在空中撲騰妄想打到宋霧,而另一只手被宋霧死死的禁錮在手里。
宋霧不過只是不輕不重的繼續將虞夏的胳膊逆時針扭著,直到到達虞夏身體柔軟度極限后,她又多扭了一分,疼的虞夏另一只手不停的拍打著墻壁。
"宋霧,你給我松開!要不然容燼一定饒不了你。"
這句話一點也沒有讓宋霧退縮半步,女人嘴里一邊隨口說"我好怕哦。"一邊繼續扭著虞夏的胳膊。
如果是平日,宋霧還要防著對方下盤的突襲,但今日的虞夏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騰出腳都顯得困難,更別說偷襲她了。
虞夏能站穩就很不錯了。
宋霧看著虞夏漲紅的臉,惻隱之心漸起,卻又多扭了一下,痛的虞夏破口大罵。
她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從來學不會適可而止。
她宋霧只會對容燼低眉順眼,還沒落魄到阿貓阿狗跳在頭頂上作案,宋霧的指甲狠狠的嵌入虞夏的肉里,輕飄飄的問,"你知道為什麼容燼想上你嗎?"
急紅眼的虞夏正欲反諷幾句,卻在看到宋霧的臉時,一時噤了聲……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宋霧,傳聞中的宋霧知書達理,教養極好,克己自持四個字像是封印一樣,沒人見過宋霧失態的樣子。
而面前的宋霧,眼神狠戾,一雙丹鳳眼又媚又妖的翹著,嘴唇翕動,聲音帶著淡淡的沙啞,字字珠璣。
虞夏透過宋霧,嗅到了一絲嗜血的味道……
眼看著虞夏一副嚇呆了的樣子,宋霧那一點點興致也澆沒了,她松開手,面前的人像是失去了重心,順著墻壁滑了下去,呆滯地坐在瓷磚上。
宋霧雙手環臂,淡淡地說,"因為你整的好。"
虞夏一瞬間脊背僵直,身后涼風陣陣,像是有蛇信子在背后騷動著--
從出道開始,虞夏走的就是純天然美女的人設,甚至拿著這個通稿壓過了很多整容臉,圈內圈外都沒人知道她其實動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