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聽到宋霧關門聲響起后,容燼的視線才從電視機上緩緩移開,他靠在沙發上,重新把煙放在唇間,勾了勾嘴角。
又痞又冷。
誰人不知許氏的老總油頭大耳難纏的很,談公事的環境不是三無場所還不去,各家聲色場合的老板們聽到許總的名字都笑得露齒。
宋霧此行,兇多吉少。
第十九章 妻
關緊房門時,宋霧的心跳才慢慢的恢復正常。
她手心里捏著容燼遞給她的煙,慢慢舒展手掌時,煙被她捏的已經有些變形。表層也沾上了她手心的汗水。
宋霧不舍得抽這根煙,因為這是容燼名副其實送給她的第一件東西。
她找了個絲絨盒子,將煙放了進去,想了一會兒。將自己的打火機也放了進去,這才關上盒子。
打火機和煙,還是,很配的吧?
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但耐不住客廳電視機過于大的聲音。
她隔著一堵墻,安靜的聽著電視機傳來的斷斷續續的新聞,抿了抿唇,這說明容燼還沒走。
他今晚可能會留宿溪庭。
這樣想著,她匆匆打開文件,拿著鉛筆圈了幾句話,看了看掛在墻上的時鐘,等到剛好二十分鐘過去,她捏著文件推開了臥室的門。
客廳一貫的燈火輝煌,但她卻沒看到那人的身影。
原來已經走了啊。
檀木桌上還有容燼倒好的茶,熱氣裊裊,似乎人剛走沒多久。宋霧心里像是被挖走了一小塊,悵若失神的坐在沙發上。
"怎麼,有事找我?"
容燼出現的很意外,他從廚房走了出來。手里還捏著三明治,宋霧看到他后怔了一下。
目光移向了手里的文件,聲音有些沉,"有些不懂的……"
容燼睨了一眼宋霧手里的東西,然后伸手接過了文件,看了看她用鉛筆做了痕跡了部分,良久后他把目光移向宋霧的臉上。
后者一臉坦然,直直地望了回去。
"宋霧,畢業才兩年,你學的東西這麼快就還給老師了?"
宋霧一愣,低頭,"還好。"
容燼將文件合上,提醒道。"你不清楚也沒關系,明天的融資也用不上這些。"
女人疑惑的望了他一眼。許久才問,"什麼意思?"
容燼打量了一下宋霧素凈的臉蛋,她皮膚白骨相佳,頭發又順又乖,要是好好打扮一下倒也不丟人。
只不過宋霧平時太過疏懶,或者是給自己的定位就不在美女的路子上,平日里很難見到她精心打扮的樣子。
目光稍稍往下,女人的耳垂紅的明顯。軟軟的,有些撩人。
女人耳后還有些細軟的碎發,時不時的動著,容燼眸光一暗,轉而又變成了那個懶散的樣子,"明天收拾漂亮點去。因為我也會去。"
宋霧有些意外,平日里出席活動他從來都不會帶上她,有時孑然一身,有時會捎上代言人虞夏撐場子。
她像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一樣。被好端端的藏到了今天,明明是夫妻的兩人,卻從未同框。
宋霧有時會疑惑,是不是自己長得不夠漂亮,帶出去拿不出手,畢竟在她和虞夏之間做選擇,是男人大概都會選擇虞夏吧。
她和容燼的結婚太過簡單,沒有戒指,沒有婚禮,只有兩張證。
這次或許是唯一一次機會,她收回心思,手指不自覺地搓捏著,淡然的說,"好。
"
他是容燼,而她宋霧,從不會讓容燼丟臉。
第二十章 火
清晨,帶著暖意的陽光灑進來,透著鏡子反射在墻上,落下深淺的亮痕。
宋霧頭一次坐在梳妝鏡前超過一小時。描眉的手都微微顫抖著,她知道自己五官不算出眾,更是需要好好修飾。
最后一抹紅結束后,她舒了口氣。
終于結束了。
她認真挑了件黑絨真絲長裙。肩部是兩根利落的吊帶,簡單又大方,襯得她肌膚白皙如雪。
女人的直角肩暴露在空氣中,烏黑的發絲在背后乖順的飄著。女人纖長的手指在一排項鏈中停留,最后選了條最簡單的。
早些年,高度近視加上鏡片過于厚重,她很少會對奢侈之類的詞有所了解,對時尚更是不夠敏感。
那時的宋霧,只是悶著頭讀書,悶著頭本分,對于現在的一切,更是不敢肖想。
雖然現在的她依舊不知道最新款的禮裙款式,亦不明晰最熱門的細節修飾,她活的簡單,但明白一件事。
有些東西。少即是多。
整理完畢后,女人對鏡,一瞬間有些恍惚,像是踩在云端。不真實的感覺撲面迎來。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因為一次見面。而大費周章了。
宋霧微微勾了勾唇,卻覺得心底隱隱有些落寞,擱下鏡子,提著包走出了門。
管家許早前就已經派好車在門口等待,宋霧遲疑的走過去,透過車窗看了一眼,然后問,"容燼呢?"
"容先生說您先去,他隨后就到。"
宋霧沒有多想,彎腰進了車,隔著半透明的車窗看了看溪庭的二樓的窗戶,那二樓里似乎還有煙霧的繚繞。
她抿唇。額頭細碎的發絲遮住了眉眼,看不清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