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容燼只是挑了挑眉,桀驁的眸子里泛著幾分耐人尋味,"把你當什麼?當然是把你當妻子啊……"
男人一點一點的逼近,周身的低氣壓像是要擠進宋霧的胸腔里,她悶得喘不過氣來。
但容燼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他晃著茶杯里的水。眸子里的寒意陣陣,"宋霧,你口口聲聲說愛我,等這一天不是等很久了麼?"
又何必在這里惺惺作態。
宋霧身側的手早已經握成拳頭,銀牙快要被咬碎,可她仍舊只能混著血液咽下去。
哪怕割的她喉嚨模糊一片,她也說不出一句不字來。
容燼說的沒有錯,就算他動作粗魯又野蠻,可她偏偏就是喜歡,喜歡到蝕骨。恨不得嵌進他的軀體里。
可笑吧,可她就是這麼想的。
她那點心思,還真是瞞不過容燼。
女人眼神微微松動,盡量忍著腹部的不適,緩緩開嗓,"容燼,我陪了你一晚,是不是能抵過一部分賬了?"
容燼眼神微瞇,就那麼不咸不淡的望著她,卻讓宋霧覺得渾身如置冰窖,冷的徹骨。
還真是給她臉了,拿一晚的陪睡妄圖抵一條活生生的命。
"做夢。"
容燼輕飄飄兩個字,打的宋霧心頭一痛。
她身形不穩,聲音已經算是盡量的低聲下氣,帶著一點點懇求的意味,"你曾經對我父親的墓碑做的那些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
還未等宋霧說完,容燼的眸子微斂,多了分沉思,"伯父去世了?"
宋霧愣怔在原地,指尖冰涼。
難道上次的事情不是你的做的?
話剛說出口,宋霧才后知后覺自己把心里的疑問說出來了。
果不其然,容燼的眼底騰起一副不屑,他恢復了往日的懶散,笑著說,"宋霧,你未免也太自信了些,真以為我會調查你?"
宋霧垂眸,心里的苦澀慢慢泛開。
她渾身上下最值錢的也只有她自己了,沒背景沒家世的,還真不用容燼費心思調查。
只需要一眼,她是什麼貨色就看的一清二楚。
她還真是自信過了頭。
女人站在原地,只覺得渾身被容燼看穿,不免感到了一絲灼熱和尷尬,她語無倫次的說,"我回溪庭了。"
容燼瞥了她一眼,隨口道,"慢走不送。"
宋霧垂眸,轉身回臥室打算穿衣服。床上的痕跡一如既往的亂,空氣里亦是彌漫著歡后的味道,宋霧臉上難得浮起紅暈。
她翻著床上枕頭,卻看到了早就被撕得不成樣的內衣。
女人瞳孔緊縮,下意識的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自覺地遮住了上半身。
再出來時,她兩只手攥著內衣背在身后,有些難以啟齒的看著容燼,聲音細若蚊吶的說著,"那個……這里有女士的衣服嗎?"
宋霧心想,虞夏當了這麼久容燼的秘密情人,藍水灣總應該有一套備用的衣服。
可是容燼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她局促的身子,嘲諷道,"嫌棄我?"
她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
宋霧慌亂的搖頭,手里攥著的內衣更燒了起來,她不禁將手里的東西往后面又藏了藏,卻被容燼敏銳的眼神捕捉到。
容燼唇廓勾起,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還不知道藍水灣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值得你費盡心思地偷走。"
宋霧順著容燼的目光望去,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她在容燼心里還是個慣偷。
想到這,宋霧干脆也懶得遮遮掩掩了,直接順手將衣服往他面前一扔,讓男人好好睜大眼睛看看昨晚他的杰作。
而這個動作落在男人眼底是滿滿的挑釁。
宋霧聲音很冷,"把虞夏的衣服給我就好。"
"沒有。"
容燼利落的扔下兩個字,啪的一聲點燃煙,打火器的火苗倏地一下消失,他吸了口煙就打算從宋霧面前走過。
眼看著容燼要離開的樣子,宋霧有些著急,迅速的說。"那我的衣服怎麼辦?"
就這樣讓她真空出陣大搖大擺的離開?
容燼腳步沒有停頓,聲音一如既往的散漫,"阿棱會給你打電話,乖乖等著就行。"
話音剛落,他整個人也消弭在門口。
狠。
夠狠。
容燼真是當代翻臉不認人,拔吊無情的典范。
宋霧面無表情的走過去,把地上的內衣撿了起來扔在了垃圾桶里,然后點開外賣軟件,讓人送安婷來。
她不想有意外,就算她今天不吃這個藥,懷了后容燼也會二話不說帶她做人流。
與其這樣,不如直接解決隱患算了。
很快,快遞員就按要求把藥放在了門口。
宋霧開門將藥拿了過來,連水都沒有倒,直接將藥咽了進去里。
等的時間久了,還沒有阿棱的消息,宋霧隱隱有些不耐煩,她正準備打電話時,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宋霧微微欠著腰走了過去,看了眼貓眼后才打開了門。
門外的阿棱面色依舊毫無表情。他沉默的將手里的盒子遞給宋霧,宋霧接過后順手再關緊了門。
在房間里快速換好衣服后,宋霧掃了一眼剛脫下來的白襯衫。
女人神情微斂,將白襯衫放進了盒子中,轉身捏著盒子離開了藍水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