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胡同里的流氓沒什麼區別。
可能唯一的區別就是,有一個當老師的父親,更有個乖的不像樣,成績次次第一的姐姐。
她成了親戚家說教的反面教材,宋霧卻成了人人夸贊的正面舉例。
但宋青見挺不服的,她從小就想過什麼時候離家出走闖闖,這小破地方,她打心眼里瞧不上,而她那個老實本分過了頭的姐姐,如果可能的話,她不想認。
后來,宋青見更不服了。
原本她設想的是自己飛黃騰達了,姐姐過來求求她什麼的,結果倒好,姐姐攀上了容氏這個高枝。倒是分了點錢給她租了個樂隊。
像是施舍。
宋青見拿著這筆錢弄了個半死不活的樂隊,跟她年少時期預想的大紅大紫差了許多。
她不甘心。
于是花錢花的更厲害,她想著容氏這麼財大氣粗,她多辦幾個演唱會也沒關系。
反正容氏有錢,她姐姐更是從來不會對她說了句重話。
結果呢,她姐姐斷了她的財路,還是姐夫大發慈悲弄了個酒吧駐唱給她當當,這樣一來,她認識了挺多有錢人的,宋青見姿色挺好。也不求跟人結婚,就算是做小她也可以接受。
只要錢夠花,沒什麼不行的。
她道德感挺薄弱的。
但是現在……
宋青見無聲的捏了個拳頭,眼底滿滿的都是怨恨。
她啞了,酒吧駐唱也泡湯了,樂隊總不能要個啞巴當主唱吧?還能勉強接受的工作也沒了。
當個啞巴,之前愿意給她錢花的大款們估計也懶得提她名字了,誰愿意跟她玩呢,這圈子,說起她來嫌掉價。
顏哲她不算惹了,因為他讓辦的事她也咬著牙辦了。
歸根到底,就是她那個看起來老實的姐姐,不知道在外面做了什麼勾當,惹了一身騷還要拉她下水。
宋青見閉了閉眼,只覺得窗外的光太亮了,刺得眼睛疼。
宋霧進來的時候,端著杯熱粥,看到的就是青見閉著眼的樣子,她臉色泛著不正常的白,看起來很虛弱。
實際上,宋青見是被氣的。
宋霧走了過去,遮了大半的日光,宋青見感受到了后,皺了皺眉,眼睛睜開了條縫,望了眼來人后,側了側腦袋。
擺明了不歡迎她。
宋霧沒有計較什麼,只是將平板放在了她旁邊,旁邊還掛了支觸控筆。
"你要是想看劇什麼的,用這個吧。"
宋青見覺得可笑,不管她姐姐多麼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痛處,她仍然會感覺到一絲羞恥從臉上燙著。
她伸手把平板拿了過來,然后利落了寫了個字,扔在了床上。
一個"滾"。
那個字寫的很快,龍飛鳳舞的,宋霧看得出來青見討厭她討厭到了極點。
女人站著,頓了頓身子,"記得把粥喝了。"
宋青見沒有動,別著身子無動于衷。
等宋霧走出來病房后,她發覺自己四肢冰涼,像是被灌在了冷水里,動一下都疼。
容燼站在遠處,施施然地走了過去。
他還是那般的清冷俊逸,就算熬了一整夜陪她贖回宋青見,身上也看不出來有絲毫的倦怠。
倒是她自己,渾身的疲憊寫在臉上。
宋霧靠著墻壁蹲了下去,縮成一團,看起來挺可憐的,容燼堪堪停在她面前,眼底泛著嘲弄。
"被趕出來了?"
看著宋霧的狀態,八九不離十是的。
宋霧悶悶的點了頭,但是也沒多回應他,像是累極了,多說句話都難。
容燼不太喜歡這樣,鞋尖在她面前晃了晃,聲音很飄,"今天我給你放個風,你就打算在醫院蹲一天?"
聽到這句話,宋霧勉強起了點反應,抬起眼看了容燼一眼。淡淡的回應,"謝謝。"
過了會兒,她站了起來,頭有點暈,發了會愣后,突然說,"多少錢?"
她不想再欠容燼太多錢。
贖回宋青見,估計那波人是獅子大開口,容燼向來是個無所謂的主,在他眼里。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是小問題。
最多的,就是后面找人弄一頓那伙人,錢拿不拿的回來,不太重要。
出口氣對容燼來說,可能更重要。
但對于宋霧來說不一樣,一塊錢就是一碼人情,對方是容燼,她欠的夠多了,再欠估計八輩子也還不清了。
容燼聽到這句話倒是挑了挑眉,想到醫院禁煙后才停了拿煙的手,戲謔著問,"你現在倒是挺會跟我劃清界限。"
其實容燼一直沒想明白一件事,宋霧說過愛他,但他目前還沒找到宋霧愛他的點。
除了在每次遇到危險時,宋霧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其他時間,他似乎也不被需要。
宋霧雖然不是標致美女,但也不是寒磣到沒有追求者。
那個眼巴巴送戒指的那人,看起來就對宋霧挺上心的,不過宋霧像是對那人沒什麼感覺。
邵隨之在業內的名聲不錯,吃喝嫖賭樣樣不占,標準好男人一個。
長得也是不錯,至少在老總平均顏值上,他拉動了不少。
優點這麼多,宋霧硬是看不上。
反觀他自己,劣跡斑斑,對她更談不上好,之前做合伙人那段時間,雖然覺得宋霧人很好,他挺感動以外,更多時候,他只是把宋霧當作一個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