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溪庭,又只有她一個人了。
她對著蒼白的墻發呆,胃里的灼燒卻沒有停止,她死死的抿著唇,然后不動聲色的將冰箱里能即食的東西全部打包好,裝在一個偌大的箱子里。
然后將箱子推進了一個客房里。再將門反鎖起來。
她沉默的拿出手機,開始搜索布洛芬的副作用,但并發癥明明只有胃出血,鮮少有見到暴飲暴食的癥狀。
宋霧只好將手機放在一旁,煩躁的攏了攏頭發。
她失控的癥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但宋霧仍然僥幸的想著,或許只是偶爾,也許好好養著就可以了。
反正最近容氏也不用去了,她有大把的時間調養,宋霧自我安慰著。
又開始了。
頭疼。
宋霧揉著太陽穴,只覺得自己的腦神經在一點一點的抽動,她死死的咬著牙,那疼痛也沒有減緩。
她重新拿起手機,翻著里面的通訊錄,沉思過后才點了一個名字。
過了會兒,那邊接通了,一個聲音挺甜的女孩接了電話。
"宋姐姐,怎麼了?"
宋霧閉著眼,聲音的倦感很重,"煙塵。我的安定吃完了,你可以去幫我買嗎?"
"沒問題。"
顧煙塵回答的很利落。
宋霧緩了口氣,接著說,"你買了后直接去Nothingcompares2U找楚辭,說是我要你找一個姓容的先生,記得找他要一把鑰匙。"
顧煙塵重復了遍,然后脆生生的說,"放心吧姐姐!"
宋霧掛了電話,打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來褪黑素,希望自己能夠睡得著。
還沒闔眼,手邊突然傳來毛茸茸的觸感,宋霧一驚,瞥了眼旁邊的"東西"。
一只貓?
那貓似乎也不太怕生,倒是挺怕冷的,一直往宋霧的懷里鉆。
女人微怔,望著半開不開的窗戶,才反應了過來。
八成是五姨澆花的時候忘了關窗,這貓兒才討了巧鉆了進來。
大抵是緣分。
宋霧彎了彎嘴角,順了順她脖子上的毛,她倒是湊了過來,像是覺得很舒服,將小腦袋耷拉在宋霧的手上。
不過,看這貓的體型,倒也不像是流浪貓。
或許是走丟了。
宋霧嘆了口氣,再將它抱了起來,輕聲說,"不如跟著我吧,左右我缺個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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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hingcompares2U外,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正在外面徘徊著,她手里捏著藥,遲遲不敢進去。
身邊形色各異的人從里面鉆來鉆去的,有的身上還紋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花紋,更有的穿金帶銀到恨不得下一秒就去拍賣。
顧煙塵咽了咽口水,在門外佇立著,夠著腦袋往里面瞧,就是邁不開步子。
她皺了皺眉,清秀的臉上難得露出幾分躊躇。
正打算抬腿的時候,身旁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突然沖了過來,跟她撞了個滿懷,顧煙塵摸著額頭驚呼一聲,往后退了好幾步。
楚辭正跟著左小開玩笑,哪知道左小突然給了他一腳,他沒轍只好沖出了門外,結果……
靠,這是哪家的林妹妹,也忒好看了些吧。
楚辭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那個嬌小的身影,突然,他不怪左小了,有可能的話,他恨不得抱著左小猛親一頓。
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就那麼對著一小姑娘發愣,左小從后面瞥了一眼,只覺得楚辭現在已經挪不動腳了,跟個癡漢一樣。
左小嗤之以鼻,擺擺手打算進去喝酒了。
楚辭站在門外,看著小姑娘吃痛的揉額頭,他突然有點不好意思,磕磕巴巴的開口,"那個……傷到哪里了嗎?我們去醫院吧!"
顧煙塵:……
不過只是撞了一下。連皮都沒擦到,就需要去醫院嗎?
確定不是騙子嗎?
顧煙塵沉默了一下,抿唇搖頭。
楚辭撓了撓腦袋,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用詞奇怪,只好岔開話題,"你來這里干什麼呀?"
看她的打扮行為舉止,倒也不像是來泡夜店的。
顧煙塵揪著手里的藥,疏離的說,"你認識楚辭嗎?"
我靠!
楚辭瞬間整個人僵直了,他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著,但表面仍要不動聲色的接招,"你找他干什麼?"
顧煙塵抿了抿唇,不打算跟這個看起來很奇怪的人說話,鼓起了勇氣徑直走進了店內。
里面的音樂嘈雜到不行,燈光更是閃到讓她別了別眼睛。
楚辭愣愣的跟著她,一路磕磕絆絆的,有些沒長眼的人過來撞小姑娘,他就用手一欄或者直接擋住了。
顧煙塵走了一路,他跟了一路。
等到了個寬闊了點的地方后,顧煙塵猛地在前面頓住了腳步。楚辭一個沒注意差點又撞她一下了。
但幸好,他拿腳剎車。
楚辭雙手舉了起來,示意自己沒什麼齷齪的想法,一個清清白白的公子哥而已。
不過他忘了,哪個正派公子哥大白天的還來夜店?
顧煙塵轉頭不咸不淡的睨了他一眼,聲音軟軟的,可是語氣可不軟,
"你跟著我干什麼?"
楚辭臉一紅,說話也開始結巴起來了,"嘿嘿。給……給個微信嗎?"
顧煙塵皺眉,她捏著手里的藥,手心都快出了一層汗了。
她就知道,夜店里的都不是什麼好人,這不?惹禍上身了!
楚辭看著小姑娘一臉為難的樣子,也明白了她到底怎麼想的,不過他也沒那麼容易退縮,反而笑著說,"那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