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貫聰明的容燼也不過是認為她看到了照片后嫉妒,才發到網上去的。
可惜啊,錯了。
從一開始,照片就是她自己做的。
宋霧不緊不慢地倒了杯茶,泡茶時用的還是容燼教的手法,她運用的很嫻熟了。
顧煙塵抿了抿唇,仿佛明白了宋霧的意思,她遲疑的開口,"宋姐姐,你難道……"
還未等她說完,宋霧就點了點頭,顧煙塵下意識地噤了聲。
"虞夏不是很會賣慘麼,對付男人不是很有一套麼?"
宋霧笑了,抿了口茶后。接著說,"賣慘賣多了,她好像真以為自己是個板上釘釘的玉女了……"
就憑虞夏這些年的作風,若不是容燼把她保護的好好的,早就不知道爛成什麼樣子了。
還虧她自己成天自詡高冷自愛,吻戲都不會拍一個。
結果呢?
宋霧從抽屜里拿了一疊信封出來,移到了顧煙塵的面前。
"這就是我能幫你的了,放心,男方都不用打碼。"
畢竟是真的照片,真的可就沒必要打碼了。
顧煙塵緩緩地將信封里面的照片拿了出來,卻覺得里面那個男人莫名的熟悉,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憑著容燼那個睚眥必報的性子,能容忍自己的兄弟給他摞綠帽子麼?
顧煙塵抬眼看了看宋霧,可后者臉上卻難辨喜怒,只是摸著那全身漆黑的貓,再未有什麼多余的動作。
她難以置信,就這麼一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女人,心思竟然如此縝密。
縝密就算了,演技也稱得上好。
當初那一副假裝被容燼傷的渾渾噩噩的是她,現在氣定神閑拿著照片的也是她。
宋霧倒不以為然,目的是把虞夏拉扯下來,過程不堪了點,崎嶇了點,騙騙人而已,倒無所謂的。
顧煙塵捏著照片,心底沒由來的有些復雜,宋霧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輕笑了一聲,"怎麼,心軟了?"
小姑娘連忙搖頭。
她巴不得虞夏現在就直接摔得粉碎,怎麼可能會心軟?
上次那渾身的傷痕,可是在時時刻刻提醒著那晚的事情。
宋霧收回目光,全身心都在那只貓身上,"不心軟就好,就怕你舉棋不定,最后把我也害了。"
她是宋霧。
雖然在容燼面前總是卑微又可憐,但是別忘了,當初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也是她,游走于金權之間的也是她。
左右逢源,巧舌如簧,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都是她。
她能容許自己在感情方面波瀾點,自卑點,可這幾年的磨礪可不是說著玩的,若她真的怕區區一個虞夏,那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顧煙塵點點頭,"放心吧宋姐姐。"
宋霧不置可否的笑了,顧煙塵捏著信封,朝著宋霧鞠了一躬,然后徑直的離開了溪庭,步子走得很穩,頭也沒回一下。
看起來,倒有那麼幾分狠勁。
宋霧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了,她瞥了眼手心里的鑰匙,然后站起來將貓放在了一旁,神色稍斂。
利落的換了身衣服離開了溪庭后,她驅車直接開往了橋西館。
橋西館向來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地方,不過只來了幾次。宋霧走路都顯得輕車熟路起來。
這里一直都是三教九流聚集的地,在這里要是想打聽個什麼東西,倒也是最便捷的,七七的媽媽桑可就在這里窩著。
她走了幾步路,借著紅色的燈,卻看到了一個莫名熟悉的身影。
"阿棱?"
那與周遭格格不入的背影突然一僵,阿棱緩緩地轉過了身子,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神情,"太太,我不是……"
他像是沒想好怎麼措辭,一時間卡住了,半天擠不出來幾句話。
可宋霧沒什麼心思去猜他的話。
阿棱從來不會主動來這種地方,而今天在橋西館看到了他,要麼就是容燼也在,要麼就是容燼派他來的。
來這里做什麼?
宋霧抿了抿唇,斂起眉目間的懷疑,笑著問,"你怎麼來了?"
這會兒阿棱才恢復了正常,面目表情的說著,"容先生和左先生正在里面。"
容燼跟左小?
她宋霧簡直就要笑出聲來了。若這個時候叫上虞夏,怕是可以湊一桌麻將了吧?
宋霧點點頭,并不想現在就去自討沒趣,惹容燼厭煩。
畢竟,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她在容燼面前飄來飄去,保不齊下一秒就會被容燼扔進池子里喂鱷魚。
還是算了。
宋霧點點頭,"那你繼續忙吧,我去趟衛生間。"
阿棱沒有多想,恭恭敬敬的彎腰,看著宋霧從自己面前擦身而過。
等鉆進了衛生間后。宋霧的臉色才變得肅正了些,衛生間內的女人多,她在這站著發呆也不是個事,只好假模假式的從包里拿出來口紅補妝。
正補妝的功夫呢,卻意外的聽到了幾句關于"七七"的話。
"欸,你有沒有覺得最近七七挺不正常的,就連左少過來點她,她都一副不情愿的樣子。"
"嗨,人家能著呢,把幾個大少的心攥得死死的,連條活路都不給我們。
"
"你別說,我要是長成七七那樣,我也不給你留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