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容燼就制造出來一個虞夏,讓他刺激,讓他覺得爽了。
就這麼簡單。
宋霧自以為他對虞夏的一往情深,不過都是他精心策劃的棋局。
他連感情都能裝出來。
畢竟言歲死了,還要這亂七八糟的感情做什麼呢。
容燼的神色很淡,重新開始掐著佛珠,不知道在想什麼。
宋霧卻覺得徹骨寒冷。
他太可怕了。
連一個能把自己所有情緒當作籌碼的人,究竟有多深的城府與思究,她難以想象。
宋霧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輕聲問,"那你,有沒有一瞬間,喜歡過她?"
虞夏不過也是個可憐又卑微的人,老話雖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付出過的感情,誰都想要有一個回報。
她是這樣,虞夏何嘗不是?
被人當作玩偶送來送去,她不敢想虞夏現在的處境。
可容燼只是摩挲著佛珠的表面,聲音玄寒,"從來沒有。"
呵--
宋霧了了一笑,意料之中的事情,是她多想了。
容燼說話,最喜歡簡短幾個字就把砸的人頭暈目眩了。
宋霧轉了視線,看著窗外的車景陷入了沉默,全程再未關注容燼一眼。
容燼卻算不上舒坦。
宋霧在他面前晃悠來晃悠去,他覺得煩躁,現在宋霧在他面前理都不理他一下,他更覺得煩躁了。
他掐佛珠的速度變快,"怎麼,心疼她?"
宋霧不理他。
"宋霧,你這圣母病還真是泛濫。"
圣母病?
宋霧垂下眼瞼,不再看窗外,按照容燼的說法,她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圣母。
對于一向吃著碗里的看著姐姐的宋青見,她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諒,甚至不顧自尊的求他。
對于天天想著怎麼上位的虞夏,她現在還替她覺得不值。
她不圣母誰圣母。
不過,宋霧改不掉這個死毛病,索性也懶得改了。
容燼望著宋霧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兒,來了點脾氣,隨口說,"你要是有心情,還是好好看看你身上的傷吧。"
渾身上下一塊好肉都沒,還有心思管別人死活。
聞言,宋霧倒是有些詫異了。
容燼原本可稱得上是看她受傷就拍手叫好的人,現在怎麼還過來關心她?
莫非圣母病還有傳染的原理?
宋霧清了清喉嚨。"你關心我?"
容燼睨了她一眼,"給自己臉上貼金?"
行吧。
宋霧挪開視線,懶得自作多情,繼續看著窗外的景色,一語不發。
容燼倒是不想讓她成天瞎想,沉著嗓子說,"等下不回溪庭。"
"去藍水灣?"
宋霧下意識地問出了口,卻在霎那間覺得羞赧。
上次去藍水灣,他們倆干了些什麼,稱得上是歷歷在目,現在她又提著茬,不免有些上趕著的意思。
宋霧舔了舔唇瓣,"我不是那個意思。"
容燼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明知故問,"那個意思是哪個意思?"
宋霧悶聲不吭。
有個道理她明白,多說即是錯。
容燼看她又成了一副要死不死地悶葫蘆的樣,也懶得打趣她,直接開口。"等下去吃頓飯。"
"我不餓。"
容燼斜瞥了她,施施然的說,"又沒說請你吃。"
宋霧:……
容燼將手頭的佛珠放了下來,騰出一只手揉了揉眉心,"等下楚辭請我們吃飯,你記得聯系一下那小孩兒。"
宋霧反應了很久才緩過神,小孩兒原來指的是顧煙塵。
但她并不打算把顧煙塵扯到這群人的下流游戲中,所以別過臉,沉聲。
"不聯系。"
禍害一個宋青見還不夠麼?
容燼輕呵一聲,隨手摁了下開關,車窗開了后,一股冷風從外面灌了進來,吹的宋霧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宋霧,你是不是覺得挺能干,護一個孩子沒什麼問題?"
宋霧垂眸,她明白容燼話里面的意思。
她單純想護一個孩子,護到這孩子死都行,但只要容燼插手了,她就只能被迫在旁邊干看著。
違背了容燼,無疑就是直接斷了顧煙塵的前途。
宋霧抿了抿唇,沒有猶豫的拿出了手機發短信,摁開了跟顧煙塵的聊天對話框。
別的不識,但她識相。
容燼看她乖乖發信息的樣子,不由得笑了一下。
車很快就停到了一家酒店門口,這酒店算不上豪華,想必也是經過楚辭精挑細選出來的。
畢竟顧煙塵家境一般,要是選的酒店太奢侈,無疑就是拉開了跟楚辭的距離。
楚辭請客吃飯就是為了拉近距離的,倒沒必要做一些畫蛇添足的事情。
宋霧默了默,利落的走進了包廂。
剛推開門,就看到了楚辭西裝革履的樣子,倒是跟平時的他大相徑庭。
在2U的楚辭可是板上釘釘的紈绔公子哥一個,雖然談不上有錢,跟容燼左小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
可跟從未沾染過這圈子的顧煙塵來說,照樣是可攀不可及。
楚辭追顧煙塵,看得出來,算是花了幾分心思的。
宋霧坐穩了后,望著門口,又詫異了一秒,七七和左小也來了。
明明左小剛才還在跟別的女人縱情聲色,現在倒是挽著七七,笑得人模狗樣的來吃飯。
惡心。
宋霧別過眼,沒有掩飾絲毫情緒。
但正好落入了容燼的眼底,容燼淡笑不語,望著左小的方向隔空碰了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