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呢,更有意思了,原本就是祁家在外面的私生子,結果不知道怎麼的,祁正庭頭上兩個哥哥都死的蹊蹺。
死人還怎麼繼承家業?
最后祁家沒轍,讓祁正庭位子坐的穩穩的。
也不知道那兩個死了的祁家人,有沒有祁正庭濃墨重彩的痕跡呢?
宋霧、祁正庭。就這麼兩個懸殊的人,小時候竟然還是一家孤兒院長大的。
你說巧不巧。
巧的像是上天特意給的左小機會。
他不好好抓住這個機會,算得上是對不起上天的垂憐了。
左小笑了笑,手指尖的煙快要燒到肉了才反應過來,他順手扔了煙,抬腿踩了下去,滅了火星。
"許成,想不想報個仇給你老子討賞?"
許成眸光一亮,"左哥,您說。"
左小勾勾唇,從煙夾里又抽了根煙出來,扔給了許成,漫不經心的說,
"那你先幫我找個人。"
許成:"誰?"
"顏哲。"
哦不,左小笑了。
不該這麼稱呼他的,換個說法,應該稱為,言哲。
一個改名換姓多年,只求一個扳倒容氏的機會的男人,也是言歲在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個親人了。
第五十六章 在
溪庭,慵懶的貓叫聲撫順了宋霧不安的心。
自那天她看到了抽屜里的東西后,容燼就沒有分毫顧及情面,將她從藍水灣趕了出去。
只記得當時的他,臉色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
后來,連著半月。容燼都沒有再露面過。
而她也被乖乖的囚禁在這個華美的籠子里。
不過宋霧想,大抵,她也是愿意被鎖在這里的,畢竟……
宋霧垂眸,手里撫摸著那溫順的黑貓,眸子里劃過幾縷耐人尋味的微光。
女人思忖了會兒。三言兩句的支開了五姨,然后走進了客臥里,小心翼翼地拉開鎖著的抽屜。
一抽屜的安全套和驗孕棒。
她抿了抿唇,然后搓捏著手心,看著昨天剛試過的驗孕棒,沉默的再從旁邊的箱子里找到了催吐劑。
宋霧垂眸。掩去了眼中的算計。
然后快步地走向衛生間,還未踏進去,自己喉腔里倏地起了反應,她腰往下一躬,直接吐了出來。
女人只覺得自己的胃痛的難受,但她沒時間在這里傷懷,下一秒,宋霧就直接將催吐劑拆開,然后倒入了洗手池里。
她吐的洶涌,五姨聞聲趕來,看著宋霧手里的催吐劑,直接慌了神,連忙將宋霧扶了起來。
宋霧臉色蒼白,望著手里的催吐劑,心底一陣荒涼。
良久,她干涸的唇瓣張了張,"五姨,我完了。"
催吐劑的存在。并未讓宋霧的暴飲暴食得到緩解。
卻更讓她肆無忌憚開來。
五姨心疼的看了看她,用手拍著宋霧的背,給她順氣。
就連那只貓,都圍在宋霧的旁邊,用自己的體溫給宋霧傳遞暖意。
而宋霧卻似有似無的瞟著墻上的時鐘。
若她猜得沒錯,還有一分鐘。容燼就會趕來溪庭。
今天是言歲的祭日,四月二十九號是言歲的生日。
容燼向來不會記錯這兩個時間。
每逢言歲祭日時,他總會在溪庭陪著"言歲"。有時整晚整晚的獨坐一隅,望著窗外的夜景出神。
有時會酩酊大醉,巴不得喝死過去。
咔擦--
果不其然,那熟悉的開鎖聲響了。
宋霧低下眼瞼,繼續擺著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臉龐白的有些不正常,身軀更是軟的沒骨頭。
裝弱這一點,她向來也是勢在必得。
倏地,門口襲來一陣冷風,那男人眉目清冷,面上情緒全無,側臉沉默而冷。
容燼穿著暗色的西裝,一副剛剛從容氏出來的樣子,眸子里有著很淺的倦感。
他裹挾著窗外的寒意走了進來,每一步都直擊宋霧的心臟。
容燼剛走進溪庭,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女人捏著催吐劑,喪著一張臉,整個人歪著坐在地上。好不可憐。
他漠然的走進衛生間,忽略了五姨大段大段的辯解,只是直直地望著宋霧的瞳孔。
他對宋霧,還真應該刮目相待。
半晌,男人一向沉磁的嗓音響起,帶著微不可察的壓迫,
"宋霧,演夠了麼?"
數月前,他在言歲的墓前質問過這句話,如今,他又重復了一遍。
宋霧有時候想,容燼還真是她的命門。
為數不多的兩次撒謊,他都能輕巧的一眼識破。
半晌過后,女人從地上爬了起來。撐著扶手勉強站直了,瘦弱的身軀透著一層脆弱出來。
就連她的臉色,也是難看至極。
不過這都不是暴飲暴食帶給她的傷害,而是懷孕一個月以來,孕吐帶給她的疲憊。
縱使她步步為營,可還是被容燼看穿了。
她整個人在容燼面前似是透明的一樣,分毫偽裝都看不出來。
有時,宋霧覺得,大抵他們是一類人。正是因為對自己剖析了無數遍,了解的知根知底,才會知道對方的那些小把戲。
多般配啊,你說是不是。
宋霧垂眸,開嗓,聲音帶著無奈。"我懷了。"
"那就打了。"
男人回答的很迅速,仿佛只是說今天吃什麼一樣的簡單。
可是就這四個字,或許主宰了她肚子里的那個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