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雙手勾著容燼的脖頸,俏皮的手指在他的脊背上彈鋼琴似的跳躍。
她心情很好。
因為容燼滿足了她。
事實上,每一次,容燼都滿足了她。
半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璀璨的眸子變得扭曲了起來,她一動不動的凝視著容燼的瞳孔,像是要從里面挖掘出什麼出來,
"你害怕我麼?"
一個真正意義上嗜血,又經常發瘋般的擁有毀滅欲的女人,真的討喜麼?
他不會感到有一絲的害怕麼?
容燼并沒有正視她的問題,只是從身旁抽了一張紙巾,慢慢的擦拭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口。
他不知道宋霧要瘋到什麼時候。
可他很奇怪,他竟然,不抵觸宋霧的異常行為。
這比那個悶頭硬抗,從不給機會讓別人接觸她的宋霧來說,要好得多。
原來的宋霧,是充滿警惕的,縱使對著他,也會豎起一道又一道的高墻。
他們互相猜忌,彼此傷害,又不得不捆綁在一起。
而現在,雖然談不上和睦,可她再也沒有以前那般忸怩。想要什麼就會表達,不高興了就會生氣,開心了就會笑,滿足了就會舒服的嘆氣。
容燼怪異的覺得,這樣的宋霧要好得多。
可是理智仍舊是居于上風,他沉悶的開嗓,聲音玄寒,
"你會好起來的。"
這句話剛剛說出來,兩個人實際上的心態卻巧合的一致。
【容燼:其實,你現在就很好。】
【宋霧:可我不想好起來,最好這輩子都瘋死在你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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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仍舊是一如既往的繁華、尖銳。
而容燼的表情卻看不出一絲的閑散,楚辭甚至覺得他像是一跟緊緊繃著的弦,唯恐有天就會壞在自己身上。
自從祁正庭來了以后,容氏的日子談不上好過。
大家都是生意場上精明的人,個個都懂什麼叫趨炎附勢,也懂什麼叫隔岸觀火。
祁家和容氏這兩股力量的碰撞,到底還是五年前容氏慘淡收尾的局面,抑或是容氏韜光養晦數年而反敗為勝呢?
容氏的日子難過。容燼的日子更談不上順。
自宋霧瘋掉以后,他已經是幾夜沒有休息了,眼底的青灰難以遮掩。
更重要的是,楚辭發現容燼最近以來的氣色也不大好。
就連走路,都有些虛浮。
楚辭捏著奶油槍,朝著容燼開玩笑,"我怎麼覺得你最近越來越虛了呢?"
虛?
容燼不咸不淡的睨了他一眼,聲音很冷,"工資嫌高了?"
"那沒有,沒有,沒有的事。"
楚辭連忙把身旁的奶油槍扔一邊,諂媚的朝著容燼笑著,樂呵呵的。
容燼瞥了他,視線往下一掃,看到了他手腕上的鏈子,隨意的開口,
"處對象了?"
楚辭"嘿嘿"一笑,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竟然有些害羞了起來,
"你懂的,就那個。"
顧煙塵。
容燼的眸子里劃過一絲異常的情緒,他淡淡的從抽屜里拿出來了煙盒,漫不經心的抽出來了一根,
"最近祁正庭什麼樣?"
楚辭正兒八經了起來,他這幾個月堪稱是狗仔都不為過,就連祁正庭的私生活,他都搞得清清楚楚的。
男人清了清嗓子,有些疑惑的開口,"最近他說是要辦一個什麼酒宴,還寄給了溪庭一份邀請函,不過被我截下來了。"
溪庭?
呵……
容燼散漫的笑著,借著火把煙點燃,夾在手指尖,笑得意味不明。
如若是給他的,大可以大大方方直接送給容氏。
但如若,是想連帶著讓宋霧跟著去的,倒是寄溪庭會比較方便。
祁正庭還真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楚辭看到容燼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擔憂,宋老師瘋了的事情在京州城可是掀起嘩然大波,現在都成了眾人的飯后談資,津津樂道的很。
容燼本就脾氣難以捉摸,對外界的傳聞向來不甚在意,可這次的議論聲太過猛烈,他就是不想聽也聽到了不少進去。
尤其是,那些傳言里還捎著言歲一起侮辱了起來。
別人不知道容燼的底線在哪里,可相處了這麼多年的楚辭不會不知道。
言歲,就是容燼一向的底線。
楚辭正準備說點什麼,卻看到了容燼擱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他一時噤了聲,
容燼慢騰騰的抽著煙,睨了眼發亮的屏幕,眼神漸漸變得幽深了起來。
祁正庭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給他發了條信息。
【祁正庭:想知道宋霧的秘密麼?我可以告訴你。】
第六十一章 像暗殺似的繞到你身后 擁抱你
京州城曼京公館內,舉辦著五年難見的祁家晚宴。
可這次讓人矚目的并不全是主人公祁正庭。
而是令眾人翹首以盼的容氏太太--宋霧。
這是她瘋了兩月余以來,第一次公開亮相,大家頗有些坐看好戲的意味。
什麼叫瘋子?
污穢,凌亂,看起來瘋癲、可怖。
當這些形容詞冠在了那個行事作風凜冽,氣質宛然清冷的女人身上,可……再好不過了。
沒有人喜歡完美的東西,因為會引來重重嫉妒、不屑。
可是總有人會喜歡完美的東西破碎掉。
那些碎片是不屑又艷羨的化身,大家都愛看華麗的碎片,因為那樣才有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