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輕巧的撬開了容燼的唇,繾綣的在里面游動,直到連自己的呼吸都穩不住的時候,她才松開了容燼。
身邊全是眾人倒吸涼氣的聲音。
就連容燼的瞳孔底下,都印著難以置信。
宋霧不再踮著腳,而是毫不遮掩的望著容燼,笑得爛漫天真,"現在,不渴了。"
有人明白何為又純又欲了。
而這一幕,卻落在了另一個人眼底。
那人站的很遠,在二樓的扶手后不動聲色的望著場內的動靜。
江特助站在他身后,屏氣凝神不敢叨擾。
每當祁先生不大高興的時候,氣氛總會變得異常的遲滯。
男人望著場內那個亮眼的背影,手里轉動的銀戒快要被扭斷,他抿唇不語,雙眸略凌厲的注意著那兩人的舉止。
過了許久,江特助才頂著壓力開口,"先生,晚宴要開始了。"
祁正庭揮了揮手,音樂便戛然而止,他肅冷的站著,接受著來自四面的眼神,伸出修長的手指正了正面前的話筒,
"大家盡興。"
四個字,言簡意賅。
接下來不過是舞曲盡興的環節,晚宴向來的的重頭戲都在這里,各家小姐恨不得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的接觸一下那些權勢滔天的男人。
例如,祁正庭。
可那抹高大的身影自從說完那四個字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起來。
少了祁正庭,這個宴會便沒了什麼重頭戲。
正在大家興致缺缺的時候,在角落里坐著安安靜靜的女人卻笑了笑。
她坐著的地方恰好是整個宴會里唯一光源稀少的位置,她厭惡那些聚光燈下的光芒,這讓她感到不適。
只有黑暗,才能讓她稍感放松。
宋霧有一搭沒一搭的望著廳內起舞的身影,她對于舞蹈的興趣全無,只因--她不會。
其實說起來,她的短板很多。
不會燒錢的運動,也不會品鑒名酒,更不會分辨玉器的好壞……
很多很多,她都不會。
可你要是問問她哪種火腿便宜又好吃,哪種泡面平時做特價多,寬巷子那頭的牛肉面哪家好吃。她倒是可以跟你說出一二來。
這,也許就是宋霧與她們極大的不同。
你可以說她接地氣,也可以說她沒見過世面,她照單全收。
因為,她無所謂慣了。
宋霧望著身旁桌子上的香檳,一時有一些興起,不過她還是畏懼酒精對她的作用,猶豫了會兒后,她還是收回了手。
可好死不死的,那之前屢次挑釁的女人,卻看到了宋霧這下意識地舉動。
她端著杯紅酒,從遠處走了過來,眉目間蓄著一層濃烈的恨意。
宋霧皺皺眉,捕捉到了那抹視線,正準備凝神望過去的時候,卻感到了周身的涼意。
那女人的酒杯見底,而宋霧渾身卻滑稽可笑的滴著水。
她……被潑了?
宋霧并未感到驚訝,相反,她居然有些眷念。
自從解決了虞夏后,很少有人在她面前作妖,給她難堪,這是除了虞夏的第一個。
宋霧抬抬眼,并未主動引起其他人的關注,仿佛這個黑暗又窄小的空間里。無事發生過。
不過,她眼神倒是演繹的挺無辜的,連眼圈都給面子的紅了一周,嗓音也糯糯的,
"為什麼?"
這三個字,她說的楚楚可憐。
原本臉上就蒼白無比,被潑了以后,更顯得有些落魄。
就連那裙子,都濕漉漉的貼在宋霧的身上。
反觀那女人,似乎有些慌神,她茫然的望了眼自己手里的酒杯,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宋霧。
原本。她沒打算做到這地步的……
宋霧微微瞇了瞇眼,不急不慢的湊了過去,伸出略涼的手,拉住了那女人的雙手,輕聲詢問,循循善誘,
"你叫什麼?"
宋霧的眸底泛著詭異的光,那女人身子忍不住的戰栗著,卻始終沒能往后退一步。
宋霧那瘦弱的身軀像是有著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一般,在這個磁場上死死的鎖住了她。
"池……池姜。"
啊……池家大小姐,愛慕祁正庭三年未果的那位。
怪不得呢。
宋霧一時沒了興趣,跟容燼無關的女人,現在在她這里泛不起半點波瀾。
宋霧正準備松手,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笑著說,"喜歡祁正庭?"
池姜的臉倏地變了色,她漲紅著脖子,說話都有些坑坑巴巴起來,
"你別胡說。"
正在她慌不擇言的時候,遺漏了宋霧深遠的眼神。
宋霧側著眸看著走過來的男人,不禁笑了笑,她順勢松了手,眼神也變得無辜了起來,就連看池姜的眼神都變得有些哀婉。
整場宴會里,祁正庭的眼眸就沒離開過宋霧。
無論她是喜是憂,祁正庭全程都好好的觀摩著,并未挪開視線一秒。
包括宋霧被潑,他都看的仔仔細細,明明白白的。
宋霧嬌弱的往旁邊挪了挪,委屈巴巴的朝著祁正庭的方向看著,眼底的伎倆都收拾的一干二凈。
她朝著池姜撇嘴,皺著眉頭從旁邊桌子上撈起來了一把蛋糕,直接往嘴里送,
"池姜,你是想看我這個樣子嗎?"
這種瘋瘋癲癲的樣子嗎?
早說嘛,她演演戲,滿足一下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