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歲受寵若驚的跟什麼樣,容燼覺得沒勁極了,他淡淡的扯了下嘴角,以示他的善意。
后來言歲如愿以償成了容燼身后的跟屁蟲。
流言蜚語也漸漸多了起來,這個世界上,對女孩的惡意總是更大一些。
什麼不知廉恥啊,上趕著趟啊,諸如此類的詞語全套在言歲身上了。
容燼倒沒什麼舉動,也一如既往的忽略了言歲可憐巴巴的眼神,他照玩不誤,除了送她回家以外和輔導作業一小時以外,其他的時間,他都不跟言歲交流。
言歲越來越悶了。
后來,楚辭也發現了,這個小美女自從跟了容燼以后,臉上的笑容都看不著了。
沒轍,看來還是需要他這個情場高手過來救救場。
楚辭挺得瑟的,還給容燼指了條明路:你玩的時候,也帶著小姑娘玩玩。
容燼若有所思,覺得有點道理。
然后他就拎著言歲來了文身店。
他酷愛文身,但自己不文,更喜歡設計圖案,閑暇的時候就做了好多張圖案給那個小文身店。
那個文身店看起來門面就很小,營業證書指不定都沒有,設計的圖案也都是老掉牙的。
自從容燼過來"救濟"了以后,生意好了不少。
店里面有個小姑娘,也是讀高中,過來兼職的,穿的蠻樸素,也沒多好看。
有人叫她阿霧。
容燼拎著言歲,抬了抬下巴,"進去玩玩麼?"
言歲怯怯的往后退了兩步,雙手捏著書包帶,一看就不敢。
"我……我學跳舞的,不能文這個。"
她也沒撒謊,的的確確,學跳舞的不好玩這個。
容燼也沒讓她硬來,不行就不行,收拾收拾打算離開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個有點冷的聲音,
"給你錢。"
皺巴巴的百元鈔票。
容燼聳著眉頭,望著那個戴眼鏡的女孩,有點不耐煩了。"老板給我的?"
眼鏡妹點了點頭,"算是酬勞。"
兩百塊。
一張一百,兩張二十,其他都是散錢。
如果是嶄新的或許也就算了,可這上面還染著顏色的調料,借著光看,還沒干透。
容燼單手把書包反拎在背上,沉默半晌,"給你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宋霧。
不過彼此都不熟,大家一點印象也沒留下。
在回家的馬路上。言歲有些局促不安,她悶了很久,依然不知道用什麼話題來開腔,容燼也沒心思去照顧她的情緒,反而對剛才的兩百塊耿耿于懷。
少年時期的心思總是有點奇奇怪怪的。
等把悶葫蘆送走了以后,容燼在言家門口的路燈打了個轉,又順著原路返回。
他覺得自己那幾張圖,不止兩百塊。
清瘦的身子慢悠悠的往那文身店走著,大半夜了他們也沒打烊,有個戴眼鏡的正在門口收拾彩鉛,旁邊還放著一張手稿。
那手稿容燼挺熟悉的,就是他時不時送過來的。
他堪堪停在那眼鏡妹的面前,俯視著她,一副輕蔑的態度。
那眼鏡妹抬了抬眼皮,看到來人后,順口說,"文一次兩百,洗一次二百五。"
"你罵誰呢?"
男生漫不經心的調侃著,壓根沒在意到她略沉的嘴角。
眼鏡妹不咸不淡的收回眼光,繼續臨摹著容燼的手稿,多余的一句話也懶得說了。
容燼頭一次在這里栽了跟頭,吃了閉門羹。
放在學校里,他哪會遭受這種待遇。
這樣想著,他興致也淡了很多,連兩百塊錢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凈,他轉了個彎,也懶得理她了。
還沒走遠,身后又傳來那眼鏡妹的聲音。
"文一次兩百,洗一次兩百五。"
"哎喲,親一次兩百,睡一次兩百五?"
"哈哈哈哈哈,有點貴了吧小妹妹。"
容燼頓了頓腳步,他向來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就算這會兒,他也沒打算上演什麼英雄救美的情節,只是想看看戲。
正好,他的位置挺黑的,沒人發現的了他的存在。
他也就靠著墻壁,慢條斯理的看著那個眼鏡妹倔強的背影。
京州城最近的天氣很熱,那眼鏡妹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隱約看得出來肩帶的顏色。
純白的。
容燼覺得臉有點燥,他挪了挪目光,看了一下過來找茬的小混混們,抿了抿唇。
看起來都挺丑的。
沒意思。
容燼沒打算繼續逗留下去了,正準備轉個彎走人,后面那個略冷的嗓音又響了起來,
"那是我哥哥。"
容燼頓了頓腳步,他莫名的覺得,自己好像被發現了。
這樣想著的同時,他也轉了個背,挺巧,還真是他,容燼下意識摸了摸鼻子
。
眼鏡妹嘴里說的哥哥就是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起來就挺不好惹的,還是他背著手拎著的書包像菜刀,反正那些小混混扔了幾句狠話都溜了。
嘁,沒意思。
容燼又看了眼那個眼鏡妹,聲音很淡,"不說聲謝謝?"
他記得,他給兩百塊錢的時候,這眼鏡妹也沒跟他客氣。
眼鏡妹沒理他。
轉著身子從角落的廢紙簍子里捏了團東西出來,她嗓音還是很冷,絲毫溫度都無,
"送給你。"
打近了看,容燼才發現那是一只貓。
估計沒生出來多久,看起來瘦的不行,感覺稍微用力掐一下就能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