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左小也算是個豪門家的長子,過幾天家里老頭不行了,他估計就往上挪挪位了。
但,跟祁正庭相比,仍是螳臂當車的感覺。
橋西館這件包廂內有些淡雅的熏香,一反往日。
平常的橋西館,煙味是家常便飯,沒有煙味才叫稀奇。
不過今天祁正庭來了,那個媽媽桑也學精了點,瞞著那幾個容燼的眼線,說是要給橋西館換換空氣,就出了這麼一招。
實際上,不過是給祁正庭一個面子,讓他瞧瞧橋西館也是很有誠意的。
左小也明白,這次的祁正庭過來找他,估計也是為了三天后的投標。
他沒什麼興趣跟祁正庭搶,他只有興趣看著容燼跟祁正庭搶,為此左小還做了挺多的功課,對這次參加投標的幾所公司做了細致的勘察。
不過,很意外。
祁正庭全程并未提及投標。而是問了幾個在左小看來,很奇怪的問題。
"容燼的車平日里會找哪家公司保養?"
"容燼平日里的司機一直是阿棱麼?"
"溪庭原先的管家現在在哪所醫院?"
……
左小有些愣。
眾所周知,他一向都是容燼玩的挺好的那位,如果祁正庭想要對付容燼,斷不可能過來找他了解情況。
再者,這幾個問題看起來很隱私,不過只要祁正庭稍微找人去查查,總能查到的。
問這幾個問題的原因……
無非就是。告訴左小一個信息。
【我跟你是一邊的。】
從前左小就聽聞祁正庭厲害,但他從來沒跟祁正庭打過交道,只覺得是謠傳太夸張。
現在他懂了。
明明從前祁正庭連他這號人都沒見過,左小他們家也是祁正庭離開這五年內發達起來的。
原先的左小也不過是一夜暴富成名的,也沒什麼歷史。
按道理,祁正庭對他不會有印象。
除此之外,左小還很縝密的將自己跟容燼玩的好的事情散播了些出去,總之,左小以為,沒人知道他暗自里只想搞垮容燼。
可是,祁正庭知道了。
祁正庭漫不經心的轉動著自己手指上的銀戒,盡管語氣平和,可面容上卻看不出絲毫真心實意的和氣。
他像是一把正在鞘中的利刃。
所有人只看到了那外表精致的鞘,甚至還想去觸碰觸碰,私以為是什麼徒有其表的玩意。
祁正庭的掩飾,堪稱是教科書般的。
不僅攏聚了所有明里暗里跟容燼對頭的人,甚至還搭上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當棋子。
--宋霧。
左小只覺得一陣寒涼籠罩在頭頂,祁正庭不跟他談投標的事情,不過是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讓容燼參與進來。
他愣怔的聽完祁正庭所有的計劃,忍不住換了個坐姿,語氣有些虛飾,"你,不擔心我轉個背就告訴容燼?"
真的不怕他背后戳一刀子麼?
祁正庭只是淡雅的笑笑,一貫清貴的氣質更顯斯文了。
"你真以為容燼沒發現你?"
無論左小平時裝的多麼糜爛,多愛玩,多不堪入目。
可是容燼從來就沒有對左小放下戒備,更多時候容燼連楚辭都不太親密。
在玩這方面,大家可以一起玩。
容燼也能收拾收拾跟他們一起玩那些無聊下流的游戲。
可是本質上,左小在偽裝,容燼又何嘗不是?
他冷眼看著左小往地獄一步一步深陷,甚至還策劃了個虞夏。
來讓左小玩的開心,讓左小自以為連容燼的女人都能搞到手。
他連宋霧都騙,宋霧再怎麼著也是從無到有時期的合伙人,容燼的多疑讓他連宋霧都防備著。
更何況區區一個左小?
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天,容燼不在防著他的。
左小有點懵了。
他坐在沙發上,覺得那沙發后面像是有人在窺視他一般,令他坐立難安。
祁正庭將他那點泄露心思的小動作放在眼底,慢條斯理的將手肘撐在膝蓋上,抬起眼皮,閑散的說道,
"你除了選擇我,好像也別無選擇吧?"
左小咽了咽口水,目光閃爍起來,心虛的望了眼祁正庭,
"其實,之前我們就打算對容燼跟宋霧下手了。"
祁正庭施施然一笑,勾唇,"方案可以延續你們的來,不過我要的結果,必須分毫不差。"
左小警惕的抬了抬眸,試探的問道,"宋霧那邊,你確定麼?"
祁正庭溫和的勾唇。并未多說一句話,起身便離開了。
他說過,他的小姑娘,必須從身至心都歸于他。
心,現在還在容燼那邊難分難舍的。
他要是不做點舉動讓宋霧對容燼徹底死心,不是太過可惜了麼?
有時候,催化劑會使整個節奏來的更迅猛。
至于他會不會心疼,會不會為宋霧擔憂,宋霧以后會不會發現。
這都不重要,舉棋不定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
快刀斬亂麻,才是很多事情的最優解。
因為重要的,都是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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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京州城的雨下得愈來愈猛烈了,絲毫沒有叫停的趨勢,宋霧整天整天的望著窗外的雨幕,覺得有些陰郁。
最近她的睡眠質量很差,有時候甚至可以熬兩天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