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自己叫哆啦,聲色場合出來的女人,不需要身份。
可祁正庭不喜歡她這樣說自己,干脆朝著媒體說,她是未婚妻。
宋霧叼著煙,半扯著嘴巴假笑,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都沒訂婚,算哪門子未婚妻。"
祁正庭只是淡淡的回答,"你要是想,明天就可以訂婚。"
宋霧爾爾一笑,"你找錯了重點。"
她不是介不介意訂婚的事情,而是覺得祁正庭喜歡自欺欺人,不過,只要無傷大雅,宋霧其實已經無所謂了。
名義上算是個死人了,再怎麼有所謂都無濟于事。
那五年來,她性情變了很多。
往日的低眉順眼,甚至有些卑賤的神情再也無法窺到一分,替代的是一股隨心所欲的做派。
她能在人潮擁擠的街挽著外國帥哥,明明回個頭就能看到祁正庭,可她偏偏恃寵而驕無所畏懼。
她消耗著祁正庭所有的耐心和熱情,卻發現,怎麼作祁正庭都熟視無睹。
他甚至能把所有小鮮肉給宋霧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等著宋霧過來挑。
祁正庭太寵她了啊。
宋霧不管怎麼瞎鬧,他總是在背后默默的注視著,平靜的臉下看不出絲毫的波瀾。
只有當她傷害到自己的時候,祁正庭才會有情緒。
宋霧趴在他的肩膀上,手臂一一晃一晃的。祁正庭在前面低沉的說,"抓緊我。"
宋霧才會下意識地攏起手臂,閉著眼睛不知所云,"你什麼時候自首。"
凝滯。
祁正庭的身形不受控制的微頓,但很快,他又閑庭信步的繼續往下走,仿佛把剛才宋霧的話權當成笑談。
沒走一會兒,就到了山腳下。
祁正庭小心翼翼地把宋霧放了下來,然后抱著她放進了后座,再蓋好她穿的過于單薄的身子,嗓音沉磁的說,
"回公寓。"
祁正庭不抽煙,而宋霧不一樣,自從出國了后,她就煙不離手,各類牌子的女士煙,她應有盡有。
祁正庭討厭抽煙的一切,可他唯獨不討厭宋霧。
宋霧手指尖捏著細長的煙,宛若一幅嬌媚的畫,蒼白如幻的煙霧之間。遮住了她淺淡的唇色,看起來竟格外的出塵。
其實宋霧有時候覺得自己跟祁正庭有點格格不入。
她能隨便吃點拉面三明治當晚餐,更能喝著碳酸飲料悠閑自在,漢堡店什麼的她也經常出入。
祁正庭很少阻攔,但會陪著她一起。
所謂的陪著,不過是看管著。
祁正庭不會碰任何不健康的東西,那些油炸的垃圾食品,他看了后都會嫌惡的皺眉。
宋霧不會強求他去習慣這些生活方式。
不過偶爾,偶爾,宋霧會想起容燼。
以前的容燼也算是個正兒八經的富家公子哥。可是在地下室的那幾年,容燼也沒少吃過這些垃圾食品。
但容燼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麼抗拒。
她能跟容燼在一起無謂的共吃一碗泡面,卻無法跟祁正庭在一起抽根煙。
有時候啊,宋霧挺自慚形穢的。
跟祁正庭比多了,她覺得自己卻是談不上入流。
一邊這樣想著,宋霧一邊默默的從衣服的口袋里摸了根萬寶路出來,她不愛抽這個牌子,但這牌子是唯一貼近男性的煙。
有點點烈,她倒是喜歡那種嗆人的魅力。
跟祁正庭呆的久了,唯一的好處就是作息正常了許多,之前的宋霧在溪庭大把大把的時間睡不著,甚至要用安定在撫慰自己,可現在的宋霧入睡的很快,睡得也很沉。
至于為什麼,宋霧笑了笑,她睜了睜眼,朝著祁正庭說,
"你昨晚送來的那個,話太多,太催眠了。"
昨晚那個小鮮肉,好看是好看,這皮囊誰看了都會喜歡,就是太聒噪了,能一個人晚上喋喋不休的一直講話。
內容宋霧也聽了個七七八八,就是入圈后怎麼上位的,又是怎麼從良的。
宋霧聽了腦門都轉不過來了,恨不得拿個膠帶把這男的嘴巴封好,結果還沒等她拿膠帶呢,她就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宋霧大把大把的時間都在消磨人生,那些狗屁的證書,考過的所有試,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唯一學會的,就是怎麼煙視媚性的抽煙和怎麼花錢花的大手大腳。
之前在容氏賺錢,容燼還會發發工資,她領著工資都舍不得花,現在來了祁氏這里,宋霧一想起當初那些悲慘時光都是祁氏帶來的,她花錢也就花的更猛了。
祁正庭把一切都看在眼底,但都不上心,不在意,任由宋霧亂花。
他祁氏又不是什麼外強中干的玩意兒,養著個女人還是綽綽有余的,祁正庭就是怕宋霧不愿意花他的錢。
但是宋霧可沒有這麼想不開,花錢這種事,多多益善。
女人靠在座位上,舒舒服服的吸了口煙,又緩緩地吐出煙圈,然后朝著鏡子里的那雙眼睛笑了笑,
"有什麼可看的。
"
宋霧一向沒覺得自己好看,頂多也就是個中等水平,但祁正庭卻覺得她像個藝術品,一動不動都能萬種風情。
算了,也許是各花入各眼吧,容燼就挺不吃她這長相的,總覺得她笑起來假,哭起來更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