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宴瞥到了宋霧眼底的慌張,輕聲安慰著,"需要幫忙嗎?"
宋霧想拒絕,但沒轍,只能點頭。
相比在容燼面前丟臉,還不如在這個弟弟面前栽跟頭。
賀宴微微揚了下唇,然后側著身子遮住了宋霧的大半身體,唯能看得見她白色的裙擺和細瘦的腳踝。
不管從哪個角度里看,兩個人都像是在偷吻。
在橋西館,這樣的事情很稀松平常,走廊向來就是小情侶活著小情人之間用來調情的地方,路過的人都見怪不怪,只要不太過分,大家不會挪眼色瞧的。
可宋霧卻莫名的有點慌亂。
賀宴很高,但他正彎著腰裝作附吻,跟宋霧的距離隔著不到幾厘米,就連呼吸都是對著的,兩人都沒閉眼,宋霧只能尷尬的望著他。
原本宋霧想要看其他地方,結果發現不管怎麼挪位置,動一下的話,自己就能碰上賀宴。
所以說,不如不動。
可不動的話,兩個人現在的距離卻太過曖昧了。
過了幾分鐘,宋霧低聲悄悄地問。"走了嗎?"
賀宴抬抬眼,瞥了一下宋霧的后面,煞有其事的說,"還沒,再跟另一個人講話,不過沒發現我們。"
宋霧松了口氣,另一個人肯定就是楚辭了。
她只好慢慢的等著楚辭跟容燼兩個人離開,所以乖乖的被賀宴打量著。
兩個人挨得太近了,聽說對視若能超過一分鐘,不動心的都能動心,宋霧沉默的閉上了眼。
挺難熬的。
是個人都有點視覺動物,看到好看的不免有點晃神,更別提像賀宴這種更好看的了。
漫長的等待過去后,宋霧實在沒了耐心,睜開眼。
卻發現賀宴在半米開外淡淡的朝著她笑,眼底泛著促狹地意味,帶著一絲狡黠。
宋霧:……
有點丟人。
思來想去,宋霧打算不搭理他,拿著包抬起腳就準備往門口走。
賀宴卻張開手臂一攔,頗有點委屈的感覺。
"姐姐,第二次了。"
簡而言之,就是第二次幫她了。
宋霧不吭聲。
賀宴沒轍,繼續撒潑賴臉的說,"第二次了,我還不能送你回家嗎?"
賀宴:"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嗯哼?"
賀宴:"我保證只是想送你回家而已,九點了,姐姐,外面不安全。"
賀宴:"你考慮考慮?"
他話很多。密密麻麻的擾著宋霧沒辦法。
宋霧沒心思跟他在橋西館這里耗著,尤其是不確定容燼真的離開了橋西館,她現在只想趕緊走人。
女人垂了垂腦袋,朝著賀宴說,"就一次,送我回家,以后別聯系了。"
賀宴很爽快,"好,不刪微信就成。"
賀宴二話不說就讓開了路,宋霧徑直的往前面走,而賀宴卻不著急,反而朝著后面瞥了一眼。
那眼神,有點挑釁。
出了橋西館后,外面的風有些冷,宋霧下意識地縮了下肩膀。
從玉和公寓"凈身出戶"后,她穿的衣服就很薄,更別說到了深冬的夜晚了,更抵不住。
賀宴睨了一眼,利落的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然后輕輕松松地往宋霧身上一搭,隨意的開口,
"我熱。"
一股溫暖壓了上來,寒風的席卷直接繞開了,宋霧沒由來的心里咯噔一下。
其實說實話,活這麼久了,還沒人這樣對過她。
莫名的有點小感動,宋霧沒辦法說自己一點悸動都沒有。
她整個人鎖在外套里,頭埋的低低的,賀宴在旁邊慢慢的走著,兩個人的影子甚至能重疊。
過了一會兒,賀宴才開口,"還要走多久?"
宋霧聲音很輕,"你嫌累可以先走。"
"不累,問問而已。"
賀宴聽得出來宋霧語氣上對他的抗拒,其實他不反感,畢竟怎麼著他也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宋霧能退讓到這步已經很難得了。
賀宴輕咳了一聲,不輕不重的問道:"剛才那位,是你的前任嗎?"
宋霧愣怔了幾秒,艱澀的開口,"前夫。"
"哦……"
賀宴有點接不上話,像這種一句話能聊死的對象,倒是很少見。
今天算是碰上了。
宋霧緩慢的走著,路燈把她的影子拖得很長,過了好久后她才開口提問,"你經常這樣?"
這樣,指的就是經常干這種找女人回家的事。
聽起來很風流。
不過賀宴卻搖了搖頭,朝著宋霧說,"第一次來這里,第一次要跟你回家。"
跟你回家這四個字,賀宴咬著字眼說的,聽起來很清晰,很露骨。
宋霧:"不像。"
其實很像,出了搭訕方式過于熱烈了點,看賀宴的舉止,不太像是混跡聲色場所的。
身上沒有很重的酒味,就連來橋西館,喝酒也不會很多,家教應該不錯。
還有卷煙這種消遣,普通人拿煙是用來抽的。他卻格格不入,跟容燼有點像,一貫的城府很深。
再看看渾身上下的打扮,說家里沒錢,宋霧都不信。
賀宴彎了彎嘴角,朝著宋霧笑了下,臉上的梨渦又露了出來,惹得宋霧避開了目光。
年輕人的眼神總是太過炙熱,她有點招架不住。
賀宴察覺出了宋霧莫名其妙的害羞,又沖著她擠了一抹笑。宋霧低聲呵斥,"別笑了。"
"姐姐好兇,表情也要管。
"
撒潑賴皮他算第一。
明明這種撒嬌的語氣,跟這張過于清冷的臉蛋看起來不符,可實際上偏偏不太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