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的小肉掌把照片上的灰擦干凈后,警惕的望了宋霧一眼,然后就打算走。
可宋霧無意中瞥到了照片后,整個人像是僵住一般,嗓音都有些難以克制的顫抖,
"這是你的……你的嗎?"
容易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瞅了宋霧一眼,一想到是這個女人讓爸爸魂不守舍的,容易沒由來的就對宋霧有些警惕。
但很奇怪,容易就是沒辦法讓自己討厭宋霧……
好煩!
容易:"肯定是我的啊,這是我媽媽照片,就這麼一張,差點被你踩了!"
宋霧難以言喻的咽了咽口水,難道……這是言歲的孩子?
宋霧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朝著容易手上的照片,試探的問了一句,
"這個是你的媽媽嗎?"
容易不屑的抬眸,大大咧咧的說,"錯了,這個戴眼鏡的是我媽媽!"
第八十三章
宋霧去找容燼的那一天,京州城出現了一件大事。
殺人案。
塵封幾十年的那兩起祁家殺人案被人有意的翻了起來,就在大家人心惶惶的時候,有一個人卻站了出來。
祁氏總裁,祁正庭。
他自首的樣子很冷靜,被人唾罵的樣子也很冷靜。直到最后被以嫌疑犯關進去的時候,才只說了一句話,
"我要見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一直被祁正庭藏在身后的未婚妻,長期驕縱的不行奢靡又花心的宋霧。
宋霧被半路上截住,然后一頭霧水的被帶到了祁正庭面前。審訊室內的白熾燈很壓抑,宋霧不自覺地有些心慌。
祁正庭雙手戴著鐐銬,臉上的表情很淡,只有看到宋霧的那一秒時,才有了些許的波瀾。
"你來了。"
他嗓音很平。
宋霧不自覺地搓捏了下手指,其實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祁正庭是殺人犯這件事情,她早就這麼以為了。
但她好奇就好奇在,是誰有能力把這個塵封這麼久的案子重新翻起。
彼時的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幕后黑手竟是祁正庭自己。
宋霧沉默的點點頭,然后朝著祁正庭扯了一抹笑,"其實還是挺感激你的,畢竟當初我走投無路的時候,你收留了我。"
五年前,宋霧假死的那一霎那,算是跟過去道了別,祁正庭能養著她慣著她五年,是她欠祁正庭的。
這個事實,她無話可說。
還錢倒是小的,主要是這個情面,她還不起。
緩了會兒,祁正庭眉眼冷峻的開口,嗓音似乎不帶著一絲的情緒。
"我只有一個要求。"
宋霧的脊背挺了挺,她耐心的等著祁正庭的下文,卻只聽到了一句令人鼻腔發酸的話。
"沒有我,你要照顧好自己。"
宋霧一直以來都沒有去思考過自己跟祁正庭到底是什麼關系,她很驕縱,對于祁正庭的一切她都敢碰撞。因為她知道祁正庭什麼都會順著她。
她也懶得思考祁正庭為什麼從小時候就認定了她,也許那句歌詞說的很對,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興許就是她這麼折磨來折磨去,總能讓祁正庭欲罷不能。
宋霧低下了頭,獄警抵過來了一個盒子,她皺了皺眉,接過盒子后看了一眼祁正庭。
祁正庭卻挪開目光,隨著鐵鏈的拉動,緩緩地離開了房間。
等走出去了后,宋霧才敢打開那個盒子。
一枚銀戒。
上面殘留了很多的痕跡,主人戴的頻率很高,甚至有一些變形。
像這樣的東西,也就百來塊錢,卻被祁正庭完完整整地戴了近三十年。
很多人都很納悶這銀戒的主人,可宋霧卻還比不上那些人。
因為從始至終,她壓根就沒在意過祁正庭手指上的戒指。
因為不重視,所以不在意。
雖然這是人的本性,怪不得她,可沒由來的,宋霧有些心酸。
這枚戒指。她很熟悉,因為那是五六歲時的宋霧身上最值錢的東西。
那時的宋霧年紀小,脖子上一直串著一枚戒指。那是媽媽給的東西,很珍貴,她有時候想媽媽了就會看著戒指哭。
可是,宋霧卻忘記了她什麼時候送給祁正庭的。
多可悲。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你自以為刻骨銘心的一段故事,在別人那里不過是稀松平常的小事,甚至早已經拋擲腦后了。
暗戀是一段痛苦的時光,祁正庭的成長算不上一帆風順,剛來祁氏的時候,處處被主母壓著穿小鞋。
少年的他總是想著,再等等,我再等等。我再成功一點我就去找她。
可是有那麼一天,他終于成功了,也最終弄丟了她。
緣分兩個字看似簡單,其實是上天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的,有的人抓住了,發現了那個文身店的小姑娘,有的人卻一輩子活在凌晨的夢里。
祁正庭不止一次幻想過他跟宋霧的婚禮,甚至在俄羅斯的時候,常常接著照顧她的名義履行男友的權利。
這次回國。他是抗拒的,可他終究是同意了。
得不到的,也需要正視。
宋霧眼眶泛紅,卻在抬眸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站在郁郁蔥蔥的樹下,整個人長身玉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