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不必麻煩江總。”
下次?
彎下身,江律將兩手撐在她身側,近在咫尺地對上她的眼睛。
“寧惜,你聽清楚。昨晚那樣的事情,我不允許再有第二次。”
大半夜被揪到派出所撈人,像他這樣的人,肯定是覺得很丟臉。
寧惜垂下睫毛,“放心,我不會再給江總添麻煩。”
添麻煩?
江律擰眉。
注意到女孩子頸側的淤青,江律努力壓住怒意。
“我在樓下等你。”
拎起地上的西裝外套,江律大步走出臥室。
聽著他腳步聲漸遠,寧惜跳下床,扯過一條毯子裹在身上。
到浴室迅速洗個澡,抓過浴巾擦擦頭發上的水,不經意地掃過垃圾桶。
她一眼就看到,里面扔著她的小禮服,還有一件男式西裝外套。
裙子上,不光有血跡,還有她醉酒后吐出來的穢物。
所以……
這才是他幫她脫衣服的原因?
寧惜在男女之事上沒有經驗。但是畢竟是成年人,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仔細想想,剛剛她醒過來的時候。
江律穿著衣服,她的內衣也還在身上。
剛剛洗澡的時候,也沒有發現身體有什麼異樣。
對方將她從派出所撈出來,照顧她一晚上,卻被她誤會成流氓。
寧惜一陣汗顏。
轉身,她快步下樓。
客廳里,江律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煙。
聽到腳步聲,江律抬手將剛點燃的煙,按滅在煙灰缸里。
寧惜從樓梯上走下來,在他面前停下腳步,她一臉歉意。
“對不起,剛剛誤會你了,還有……謝謝你昨晚照顧我。”
女孩子只裹著一件白色浴袍。
長發還濕著,絲絲縷縷地搭在肩頭。
有幾絲黑發頑皮地鉆進衣領,越顯得領口里皮膚白皙如雪。
想到昨晚,驚鴻一瞥的春光,江律喉結滑動兩下。
別開目光,他語氣散漫。
“所以……感動得想以身相許?”
好好一個男人,偏偏長了張嘴!
寧惜又羞又氣,“我才沒有!”
每到秋冬,她的喉嚨都會比較敏感。
被煙味嗆到,寧惜只覺喉嚨發癢,控制不住地咳嗽兩聲。
“沒有?”江律抬起右手,扇了扇半空中未散的煙霧,“是誰昨天晚上,抱著我不撒手的?”
這麼說,昨天不是做夢。
她抱著的不是「爸爸」,是他?
“我……”寧惜的臉騰地燒起來,“我……我只是喝醉了。”
“不想以身相許,就別一大早穿成這樣,在我面前晃。”江律抬起右手,用指背幫她抹掉額上淌下來的水珠,“男人早上的時候……很危險的!”
流氓!
寧惜心頭的那一抹小感動,瞬間化為氣惱。
一把拍開他的手掌,她轉身奔上樓梯。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上,江律掃一眼落地窗外停下的車子,走過去拉開廳門。
助理許沉剛好邁上臺階,一手提著寧惜的小提琴,一手提著裝著早餐的紙袋。
將他引進餐廳,江律接過他手里的外賣紙袋,將早餐擺在餐桌上。
“事情辦妥了?”
“您放心吧。”許沉壞壞一笑,“那孫子至少要在醫院躺一個月,這次咱們也算為民除害了。”
江律穿好外套,坐到桌邊。
慢條斯理地用勺子攪著碗里,還冒著熱氣的紅豆粥。
“你先去公司,我晚一點過去。”
許沉剛走,樓梯上,寧惜就急匆匆跑下來。
左手提著外套,右手抓著背包,她一副準備出門的匆忙模樣。
“過來。”江律將涼好的粥放到她的位置前,“陪我吃飯。”
“不行,我必須現在去一趟派出所,我有重要的東西還沒拿回來。”
寧惜奔進門廳,匆匆忙忙地拿下鞋子。
剛剛換衣服的時候,她才想起來,她的琴還在派出所。
那可是母親送給她的,要給爸爸保命的東西,無論如何她也要找回來。
江律抬起左手。
“這個?”
第10章 親在他的唇角
寧惜轉過臉,看到他手中她的小提琴盒,眼睛一亮。
小跑過來,從他手上提過琴盒。
她打開盒蓋,將琴取出來,仔細檢查一圈。
確定琴身完好,沒有半點損壞,她大松口氣將琴抱到懷里,一臉感激地看向江律。
剛要開口道謝,江律已經搶先一步。
“現在,能吃飯了嗎?”
將琴收好放到一邊,寧惜在他身側坐下,視線掃過桌上的早餐。
福錦記的流沙包和紅豆粥,竟然是她最愛的早餐。
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也喜歡吃這些甜食。
寧惜捧起粥碗,盛一勺粥送到嘴里。
蜜棗的甜混合著豆香米香,久違的味道。
自從家里落魄,她已經很久沒吃過這家的早餐。
那里的價位,已經不是現在的寧惜能承受的。
粥的溫度剛剛好,不燙嘴又足夠溫暖。
喝到胃里,暖洋洋的舒服。
醉酒之后難受的胃,似乎一下子舒服不少。
捧著粥碗,寧惜轉過臉,語氣鄭重。
“這次……我欠你一個人情。”
他們只是契約婚姻而已,他并沒有照顧她,幫她處理這些雜事的義務。
江律抬眸,黑沉沉的丹鳳眼,深深看她一眼。
男人的眼神太過復雜,寧惜沒看懂。
但是……
直覺告訴她,他似乎有點不高興。
大概是嫌她話多吧?
寧惜不想惹對方不高興,捧起粥碗,認真吃飯,沒有再出聲。
江律夾起一只流沙包,只咬了一口,就皺眉放回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