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瑩喜有事情求自己?這還真是出乎了宣月淮的預料之中,長眉輕斂的打量了她半晌,仍是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的發問,“嫂嫂現在在年家已經是人人敬畏,想辦什麼事情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何須要找小王?”
“王爺這是不打算幫嘍?”年瑩喜說著,起身就要走出古楓亭。既然宣月淮想要置身之外,她又何必在這里浪費自己的時間?
宣月淮哪里想到年瑩喜居然說走就走,趕忙起身伸出手臂擋住了她的去路,笑的一臉無害,“小王只是好奇罷了,沒想到嫂嫂還是個急性子。既然嫂嫂看得起小王,小王自當盡力就是。”他之所以這麼快就答應了下來,心里其實是無可奈何的成分居多,他很清楚年瑩喜與宣逸寧之間的協議。因此他料定如果自己不幫,年瑩喜就一定會去找宣逸寧。到時候宣逸寧來找他的話,他還是要出面伸手,不過到了那時就有些費力不討好了。所以快速的權衡之下,他還是決定幫年瑩喜,沒準還能順便賣她個人情。
“是不是平湖王爺總是這般的考慮了利弊以后,才決定如何去做?”年瑩喜笑看著宣月淮,心里很是鄙夷,一個大老爺們做事這般的扭捏,怪不得找不到媳婦。
宣月淮被年瑩喜的話刺的一針見血,百年溫和的臉上青綠變換,一向老練的心莫名的一抽,這年瑩喜心思的敏銳程度還真不是一般能比擬的。自己不過是想了想,便被她看了個通透。
第六十二章 不分伯仲的嫂叔
年瑩喜瞧著宣月淮龜裂的臉,心里舒爽了不少,她討厭套著一張面具做人的人。就好像她在和一尊石像說話一樣,完全是自言自語。
“沒想到嫂嫂不但冰雪聰明,更是犀利豪言,我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宣月淮說著,收起了剛剛假惺惺的笑容,正色了起來。
年瑩喜見宣月淮臉上那礙眼的假笑終于消失了,稱為上也從「小王」便成了「我」知道他是認真了的同時,自己也不再為難,轉身再次坐回了石凳上,悠悠的嘆了口氣,“平湖王爺的心事我無權過問,我只是不喜歡與帶著假面具的人說話罷了,那樣不但浪費感情,更是浪費時間。”
宣月淮遲疑了一下,隨后勾唇苦笑。不得不說,從他回到宣國開始,一直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始終都是帶著一張微笑的面具做人。雖然別人看似他溫和,可他卻早已將真實的自己隱藏在了起來。
當年父皇的死,他記憶猶新,手足相殘相互謀算,,讓他心寒,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不但選擇了輔佐宣逸寧,更是直到現在也相信宣逸寧。因為在這場親情廝殺的戰場之中。唯有宣逸寧雖然很絕果斷,卻絕不濫殺無辜。
如今他隱藏在心里的這個疤被年瑩喜輕描淡寫的扒了出來。雖然歷歷在目的往事讓他不想再去提及,但他覺得他或許應該用真正的自己去面對眼前的這個女人。因為她的智慧,因為她的銳利,都值得讓他去尊敬重視。
斂回了自己那些不愿意提及的過去,宣月淮略顯嚴肅的將話題引了回去,“多余的話我就不再多說了,嫂嫂還是說說你要我辦的那件事吧。”
年瑩喜點了點頭,先是朝著遠處瞧了瞧,見古楓亭之外除了芊芊與紫蝶,王婉修與年更榮并未出現,才轉回眸子小聲道,“我要王爺辦的事情其實很簡單,無非是讓王爺今晚找個理由將年更榮約到府上去,并且放出話,說是今兒晚上務必留年更榮在府上一夜。”
“就這麼簡單?”宣月淮細眼里的狐眸閃出了疑問,他有點不敢相信年瑩喜找自己辦事會如此簡單。
“當然不。”年瑩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需要一些時間辦些事情,等我辦完了,自會讓人去通知王爺,而王爺務必要在接到消息的時候……”說道最后,年瑩喜不免咬重字音,“一定要將年更榮送回年府。”
宣月淮被年瑩喜弄得滿肚子問號,一張清俊的臉上長眉緊擰,他一是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二是沒料到她竟然直接稱呼年更榮的姓名,而不是爹爹。
遠處一陣陳雜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年瑩喜側目見不遠處王婉修與年更榮走了過來,趕忙抓緊時間的開口催促,“王爺可辦得到?”
“自是沒問題,只不過嫂嫂這麼做是為何?”宣月淮輕描淡寫的點了點頭,無非是支走年更榮而已,比他開始想的要簡單的多。只不過他很好奇年瑩喜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如果我說是為了演場戲,不知道王爺可信?”年瑩喜皮笑肉不笑的答,不是她不想笑,是因為只要是牽扯了安支梅母女的事情,她實在是沒那個心情笑。
睨著年更榮與安支梅上了臺階,宣月淮很是感興趣的點頭快速回答,“那我就拭目以待嫂嫂的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