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著宣月淮剛剛「接應」的口型,年瑩喜頭痛的簡直想撫額,她還真是千算萬算漏算了他就是來和自己接應的人……
又過了差不多半柱香的功夫,站在賓客之中的于淑蘭見菜上的都差不多齊了,才悄悄的伸手拉了一下宣雨辰的袖子。
宣雨辰會意的帶著宣月淮走進涼亭之中入座。而于淑蘭則是朝著湖邊年瑩喜的方向走了過去。
最先看見于淑蘭過來的李沛識時務的先行與年瑩喜行了禮,“看樣子是要開席了,容李沛失陪先回座位了。”
同樣聽見身后腳步聲的年瑩喜淡淡的勾笑,“李公子慢走。”
李沛點了點頭,忍著自己心里難舍的情誼,看著年瑩喜半晌忽然到了一句「保重。」才轉身朝著另一邊的桌子走了過去。
李沛剛走,于淑蘭便停在了年瑩喜的身邊,“讓年二小姐久等了吧?”說著,攙上了年瑩喜的手臂,很是親切熟絡,“菜已經上齊了,還請年二小姐隨著我去涼亭吧。”
年瑩喜點了點頭,隨著于淑蘭與李沛背道而馳,走向了涼亭。
感覺著身后的人已經不再,李沛控制不住的停下了腳步回頭張望,他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年瑩喜既然已經被立后,一定就會在不久之后入宮冊封,那麼這次他與她的小別,也許就成了今生的永別……
余光瞥見李沛轉身的于淑蘭惡狠狠的在心里吐了一口吐沫,她實在想不明白年瑩喜到底哪里好,為何能贏得這麼多優秀男子的青睞!
不過很快,于淑蘭便由內心發自面龐的笑了起來。
因為她知道用不了多久,年瑩喜馬上就要淪為被自己算計的階下囚,等到了年瑩喜連貞潔都失去并且日日被宣雨辰欺壓的時候,她倒要瞧瞧這些個現在如此迷戀年瑩喜的男人們,會是怎樣一副惋惜輕視的嘴臉。
“司南王妃想到了什麼?笑的如此開心?”早就睨見于淑蘭算計笑容的年瑩喜,故意在于淑蘭臉上笑容最深的時候開口打岔。
沉浸在自我滿足的于淑蘭被年瑩喜的話驚了一下,心虛的朝著年瑩喜笑著搖了搖頭,卻將腳下的臺階當成了平地。頓時甚至前傾腳下一崴,朝著地面就栽了過去。
「砰」的一聲,涼亭的石階上掀起了陣陣浮灰,待浮灰散去,涼亭里外的人均驚訝的瞪圓了眼睛卻誰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開玩笑!一向溫婉賢淑的司南王妃當著眾人的面摔了個狗吃屎,尤其還是當著司南王爺的面,這個時候誰先笑誰先死!
涼亭之中的宣月淮勾著含笑的眼看的并不是于淑蘭,而是站在于淑蘭身邊的年瑩喜,他可不信于淑蘭會好端端的跌倒。
年瑩喜對上宣月淮的目光,先是無奈的的聳肩,隨后朝著面朝大地背朝天的于淑蘭看了過去,心里并不感覺好笑。而更多的是感覺到驚心,她剛剛那般的做法確實是想嚇一嚇于淑蘭,想看看于淑蘭究竟心虛到什麼程度,只是她沒想到,于淑蘭竟然心虛到了連腳下的路都忘記看了的地步。
是誰說過,陰謀與謊言有多大,心虛就有多大來著?再次瞧了瞧趴在地上的于淑蘭,年瑩喜心里不免打起了萬分的精神,看來今晚自己還真是進了一場鴻門宴啊。
寂靜之中,一道陰測測的聲音從涼亭之中爆發而出,“都是死人麼?還不過來將王妃扶起來!”說話的宣雨辰凌厲的眼望向了涼亭外,那些伺候在后花園之中小廝與丫鬟的身上。
聽著宣雨辰不善的口氣,不但丫鬟小廝嚇得集體涌進了涼亭之中,更是有許多想要巴結宣雨辰的達官貴人們擁擠到了涼亭下方,不斷的幫于淑蘭解圍。
“司南王妃還好吧?真不知道這些當下人的是怎麼干的活,一定是將地面弄的太過順滑,才導致的司南王妃腳下不穩。”
“就是就是,現在這些當下人的干活還真是讓人不放心。”
趴在地上的于淑蘭一張臉漲的通紅,有的地縫都恨不得鉆進去再也不出來,她自從出生開始也沒有像今天這般的丟人過,余光見到自己身邊那雙細小的腳,于淑蘭切齒痛恨的認為,一定是年瑩喜從中搞鬼。不然自己好端端的怎麼就摔倒了?
察覺到丫鬟的手臂已經攙扶在了自己的身上,于淑蘭認命的順從著起身的同時,不免換上了一副委婉含蓄的笑,她不斷的告訴自己,一定要撐下去,就算不為了自己今后的顏面,也要為了今日自己的計劃。總之,只要能把年瑩喜拉下水,她就是再摔一跤也要爬起來!
“讓大家擔心了。”面對眾人注視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于淑蘭表面上自然而然,“只顧著讓下人好好打掃著后花園,卻忘記應該在這石階上撒點浮灰了。”
圍在涼亭之外的賓客一聽,無不點頭附和,逐漸離開涼亭再次都各自落座的他們,誰也不曾說破就在剛剛于淑蘭倒在地上的那一剎那,飄散向四周的那些粉沫就是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