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沉靜了半晌,年瑩喜淡淡的開了口,“起來去洗把臉,然后好好的睡一覺吧。”
芊芊與紫蝶對視了一眼,見年瑩喜并沒有繼續再說下去,兩個人不禁失望的嘆氣,看來碧荷和她們是再無緣分了。
地上的碧荷跟著年瑩喜的話音起身,她微笑的看著年瑩喜沉浸的目光點了點頭,乖巧而懂事,“碧荷這就去。”似乎剛剛的一切賭注都已經煙消云散,她平淡的像是一汪清水,沒有半點波瀾的起伏。
年瑩喜將這幾個人的表情看在了眼里,一邊心里鄙夷著芊芊和紫蝶的假裝無辜,一邊看著碧荷靜靜的轉過身子,朝著屋外走去,就在碧荷的一只腳剛剛邁過門檻的時候,她忽然閉上了眼睛。等再次睜開的時候,是誰也不可動搖的堅定,“碧荷,洗把臉好好睡一覺,明兒跟著我進宮,從明兒開始請記得叫我小姐,而不是年家二小姐,知道了麼?”
她在閉眼的瞬間,確實要承認有對碧荷的不舍得,或者更多的是想起當初在柴房見到碧荷的那股子機靈勁,她想:既然她身邊缺人,就應該收了碧荷,十惡不赦的人都有回頭的時候。更何況是一個吃盡了苦頭的小丫頭了。
別人不敢賭是別人的事情,她年瑩喜從來沒有怕的時候。因為她相信她既然有這個能力留下碧荷,就有那個本事讓碧荷完全的順服自己!
人生沒有兩全,卻無不充滿著兩難。對于每一個選擇并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而是你敢不敢的決定!
馬上就要走出里屋的碧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驚詫的回眸看著年瑩喜的笑臉,眼中無不是在黑暗之中看見光點的希望。
“謝謝年二小姐,哦不,是小姐的相信,從此碧荷一定盡心盡力的服侍在小姐的身邊。”她說著又要下跪,卻是被開心跑過來的紫蝶與芊芊攙扶在了半空中。
“小姐不喜動不動就下跪,而且小姐也不喜那些繁瑣的規矩。所以跟在小姐的身邊,你只要自然就好。”紫蝶笑著說,回頭又朝著年瑩喜看了過去,“是吧小姐,紫蝶說的可有錯?”
“這還用問麼?”芊芊說著也轉頭看向年瑩喜,“小姐一向寬宏大量,不拘小節,這是咱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啊!”
碧荷被芊芊與紫蝶的話語給弄的有些驚訝。因為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做奴婢的還可以與主子這般的沒大沒小開玩笑。
靠坐在軟榻上的年瑩喜撿起一塊盤子里的糕點朝著紫蝶與芊芊丟了過去,頭疼的擺了擺手,“你們這兩個丫頭當真是皮子緊了,哪里來的那麼多廢話?還不帶著碧荷去洗漱?都不困是麼?不困的話全都給我出去繞著院子跑圈去!”
芊芊吐了下舌頭,紫蝶抿唇而笑,對著年瑩喜福了下身子,便再不多言的帶著碧荷走出了里屋,不過剛剛出了里屋,她們的話語卻是再次的傳了進來。
“今兒晚上碧荷睡中間,咱們的集體又壯大了一個人!”
“是啊,人多睡著舒心還暖和,碧荷會唱曲麼?晚上咱們輪流唱……”
里屋的年瑩喜笑聽著這些個嘰嘰喳喳的聲音,無奈又欣慰的露出了一絲淺笑,沒想到這幾個丫頭竟然是這般的投緣。不過這樣也好,只有內在的團結,才能去齊心對付外來的強大。
畢竟明兒就要進宮,還有許多未知的難題在等著她們。
“主子。”一道低沉穩重的嗓音順著窗邊吹進了年瑩喜的耳朵里。
年瑩喜一心都在那幾個丫頭的身上,冷不丁的被這麼一叫,身子一繃的驚了個顫栗,回神的功夫一手拍著心臟,一手打開窗子,看著外面墨修那張冷峻的臉,翻了個白眼,“墨修,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的?”
墨修一愣,臉上掛起了黑線,指了指身后的屋檐,更是小了些許的聲音,“主子,對面的屋檐上坐著個人,屬下剛剛靠近的查看了下,那人影應該是平湖王爺。”
年瑩喜朝著對面的房檐上掃了一眼,“你剛剛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去,就是去看那人影了?”
“……”墨修直接忽視掉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主子是要親自去,還是屬下過去?”
墨修就是不回答,年瑩喜光是看也能看出墨修算是默認了。看樣子墨修這個高手她還真是沒白收,有他跟隨在自己的身邊,方圓百里的不明物體都是逃不過他的眼睛。
不過現在對于現在這個「不明物體」年瑩喜很是不想動的伸了個懶腰,“你去找個地方休息,平湖王爺定不會無事前來,還是我親自過去瞧瞧好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她的話音還沒落下的時候,人已經一陣風似的躍出了窗子,朝著對面的屋檐上飛了過去。
墨修只感覺自己的耳邊一陣風刮過,自然清香的味道撲了滿臉。等他再次抬眸的時候,見年瑩喜已經平穩的落在了對面的房檐上,不禁轉身消失在了原地,躍上了這座房子的屋檐上,雙膝盤攏的閉眼冥想小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