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像是開玩笑一般的言語,紫蝶登時便消減下了身子上的緊張感,她看著年瑩喜信任而鄭重的點了點頭,將自己的手從年瑩喜的手中抽出,高抬起自己的手臂托起了年瑩喜手心的同時,隨著年瑩喜一同邁步過了大殿門口的高木門檻。
一直守在門口的通傳小太監也是將剛剛年瑩喜的話聽進了耳里,他瞪大眼睛的看著年瑩喜慢慢離著自己遠去的背影,不敢相信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他剛剛一定是聽錯了吧,那般不拘小節的話,怎麼能從一位女子的口中傳出?
隨著年瑩喜的步入其中,眾人的目光也都跟著帶起了一絲驚艷的詫異。
雖然她身上的裙子與禧妃剛剛穿的裙衫不相伯仲。不過她不加修飾的長發,白如雪的肌膚,以及不輸給任何人的五官,都是那樣的讓人心魄一陣。
年瑩喜忽視掉眾人的目光,一雙眸子盯著自己正前方高坐上的宣逸寧,一直到她在紫蝶的攙扶下走到了臺階下,才嫣然一笑的福下了身子,“皇上萬安。”她手如柔夷,肌膚凝脂,露出唇畔的貝齒光亮潔白,巧笑倩兮的面龐讓人流連的忍不住一望再望。
高坐上的宣逸寧先是呆愣了一下,隨后才勾起了笑容,“起吧。”
紫蝶攙扶著年瑩喜緩緩起身的同時,桂祿海從臺階上走了下來,“皇后娘娘,請隨奴才上臺階吧,您的位置在皇上的邊上。”
年瑩喜點了點頭,隨著桂祿海的腳步邁步登上了臺階。
剛剛冷眼看戲的齊妃從年瑩喜的身上收回目光,轉眼朝著另一邊的禧妃望了過去,她一早便猜到了這位新皇后會不同凡響。
如今一見還真是不得不讓人刮目,只是可苦了禧妃,不知道這位新皇后的容貌,會讓一向妒忌心強的禧妃窩火多久。
臺階上,年瑩喜可謂是一步一個坎的終于挨著宣逸寧的身邊坐了下來,不耐煩的踢了踢自己腳面上的裙擺。
她的動作,使得身邊的人側目,瞧著她因為踢蹬而露出腳踝的裙擺,不免歪頭低聲的輕語,“你就不能消停片刻。”
年瑩喜一臉的無奈,“真不知道這裙子是何人設計的,長的拖地不說還糊腳面的絆腳。”
她的話不光是讓宣逸寧聽了進去,更是讓站在她身后的紫蝶與桂祿海聽了個清楚,紫蝶抿唇的露出了笑意,桂祿海一臉苦相的無可奈何。
“也許消停下來便不是你了。”宣逸寧說著,直起身子,隨后舉起手中的酒杯,對著下面的眾人道,“開席。”
伴隨著眾人舉起酒杯的同時,年瑩喜感覺到了一道很不友好的視線正在怒瞪著自己,舉著酒杯的她稍稍側了下自己的目光,便無巧不成書的對上了禧妃根本不打算收回的怒視。
禧妃在看見年瑩喜的那一剎那,心中的怒火便已經冉冉的升起,她不敢相信又不可置信的看著年瑩喜萬眾矚目的一點點的靠近在宣逸寧的身邊,心中所疑慮的是這個不但不癡傻,反而莊重自然的年瑩喜。
不過想著剛剛的事情,她順其自然的將所有的疑慮都化成了嫉妒的恨意。而在年瑩喜轉過目光的時候,她全無退意的對上了年瑩喜的目光。
年輕貌美又怎樣?自然得體又怎樣?這個后宮是她的,誰也別想從她的手中將它奪走!
面對禧妃的嫉恨,年瑩喜倒是不以為意,這樣的目光對她來說早就見怪不怪了,根本沒什麼好稀奇的。
只是……
年瑩喜將目光往下移了移,當她看清楚禧妃身上的衣裙時,倒是撇嘴笑了,舉著手中的酒杯朝著禧妃示意了一下,隨后一仰而盡的收回了目光正回了身子。
以為和她穿成一樣的就可以向她示威了麼?她年瑩喜又不是嚇大的,在二十世紀有的是穿戴相同的人,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要想讓她心有余悸的加以防備,就要拿出點真本事來,這樣小打小鬧的手段,不好意思,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禧妃咬著下唇,氣的抖了起來,趁著宮女上菜的功夫,忽然站起了身子,在其他妃嬪的注視下,一搖一晃的走到了臺階的下面。
“皇上,可能讓臣妾敬新皇后一杯酒?”她以最美的姿勢站在大殿的中間,任由身上的百開長裙拖在地上,眉目含笑的仰著面頰,像是一朵開在大殿之中的嬌艷玫瑰。
一時之間,大殿之中的其他妃嬪全都將目光轉到了禧妃的身上,其實禧妃的善于獨寵在宮中已經不算是什麼秘密了,只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禧妃現在竟然能這樣不分場合的視若無睹。
宣逸寧放下手中的酒杯,垂下了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光。除了遺留在臉上兩排半圓形的陰影,沒有人知道他心里現在想的是什麼。
年瑩喜無所事事的把玩著手中的琉璃杯,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緊張之色,像是這場鬧劇根本和她沒有任何的關系一樣,她不過就是一個來打發時間的無聊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