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世道這樣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足為奇,惡心只是惡心那些個本宮好時不來奉承的,本宮壞時便巴巴的趕來看熱鬧,那些人才是最讓本宮想吐的。”
安嬪聽著這連帶著自己都跟著被罵的話語,拿起帕子掩住唇畔,聲音難免小了一些,“禧妃娘娘說的是。”
跪在地上的芊芊與碧荷均是屏著自己著自己的呼吸一聲不吱,她們又怎麼聽不出來這像是針刺一樣的譏諷話語?只不過她們此時除了容忍著別無他法。因為她們必須要完成年瑩喜的囑咐。
宣國皇宮,鳳棲宮。
梳妝臺前,映照美人。
紫蝶將最后的一根紫檀小木的朱釵插進年瑩喜的秀發中,看著鏡子里發呆的年瑩喜小聲提醒著,“小姐,已經梳好了。”
年瑩喜回神,抬眼看著鏡中的自己與想問又不知怎麼問的紫蝶,淡淡的開了口,“你也是在好奇著,為何我要自己往火坑里跳麼?”
紫蝶想了想,終是點了點頭,她眼里的年瑩喜一向是懂得避嫌與退讓風口的人,她還是從來沒見過年瑩喜像是今兒這般的自找麻煩。
對于她的疑問,年瑩喜到底是笑了出來,“與其說是我往火坑里挑,其實進了這宮中,不已經是深陷在火坑了麼?我如此做法不過是引火焚身罷了。不過這也是如今能救年家唯一的辦法,希望禧妃不要讓我失望才是。”
“小姐的意思是苦肉計麼?”紫蝶眼前一亮,終于想明白年瑩喜這般做的目的。只是,她雖想明白,卻難免起憂,“雖然小姐想用苦肉計一搏年家,但小姐可曾想過這其中的危險?我聽說禧妃善妒的性子是皇宮皆知的,只要是皇上在哪個寢宮留宿超過三晚,那個宮的妃嬪便一定會遭殃。
如今小姐派著芊芊二人如此挑釁,當真就不顧慮禧妃的狠辣手段麼?”
“顧慮麼?”年瑩喜嗤笑,“與年家人無辜的性命相比,顧慮便不再那麼值錢了,什麼事情沒有風險?只是事到臨頭,我不得不賭。”
其實從開始,紫蝶知道年瑩喜肯幫著年家,便已經感激涕零。如今又見年瑩喜這般的不顧自己安危,當下感激的跪在了地上。
“小姐。”紫蝶說著難免哽咽,心悅誠服的磕了個頭,“紫蝶很是佩服小姐能夠在年家有難的時候摒棄前嫌,紫蝶代老夫人先在這里謝過小姐。”
“這是做什麼?”年瑩喜起身將紫蝶攙扶起來,“年更榮謀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罪不至死,撐死不過是發配充軍而已,我如此做法一是見不得皇上想要隨意找人頂替罪魁禍首的罪行,二是我曾經答應過你與芊芊,定不會棄年家于不顧。”
紫蝶在年瑩喜的攙扶下站起了身子,感激的點了點頭,擦掉了快要流出來的淚水。
年瑩喜見她收斂起了情緒,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好丫頭,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你隨著我去辦。”
宣國皇宮,蓉禧宮。
坐在軟榻上的禧妃是罵也罵夠了,說也說夠了,懶懶的斜了一眼仍舊跪在地上的芊芊與碧荷,像是發了慈悲一樣終是開了口,“瞧本宮這記性,光顧著與安嬪妹妹聊天了,倒是忘記了你們兩個,都起來吧。”
芊芊與碧荷的腿腳早就麻木不堪,相互攙扶著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碧荷便是不等禧妃再出難題的忍著腿上的酥麻,上前一步的將錦盒呈在了禧妃的面前,“這是皇后娘娘的一點心意,還請禧妃娘娘收下。”
禧妃擰眉看著碧荷手中的錦盒半晌,才接過來緩緩的打開。
安嬪到了現在,才聽出來這兩個丫頭竟然是新任皇后身邊的丫頭,怪不得她看著眼生,原來是根本就不曾見過。
只是,她很是奇怪,那日的家宴明明兩人已經結下了梁子,可這位皇后竟然會派人送東西給禧妃,難道是打算示好不成?
帶著無比的好奇心,安嬪起身走到了禧妃的身邊,垂頭朝著錦盒看去,不禁驚訝的瞪圓了眼睛,“這難道是邊國剛剛進貢來的四季釵?臣妾可是聽聞這釵子是暖玉打造。不但有著冬暖夏涼的神奇功效,更是天下無雙的僅此一支啊!”
早就想找機會開口的碧荷聽聞安嬪開了口。雖然她不知道安嬪究竟是個妃位,卻趕緊將話接了下來,“娘娘真是好眼力,這可是皇上親自賞賜給皇后娘娘的,不過皇后娘娘說了。既然是皇上賞賜,怎能少了禧妃娘娘的份子?況且皇上足足賞賜了皇后娘娘一院子的金銀珠寶,也不差這一件。所以便命奴婢給禧妃娘娘送來了。”
安嬪如此一聽,不由得趕緊垂眼朝著禧妃看了去,見禧妃本就陰沉的臉更加的冷了下來,閉上了嘴巴退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哪里還敢再多言語?
她不知道剛剛說話那個小丫頭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不過她能肯定的是,這話聽在禧妃的耳朵里,定會讓禧妃氣炸了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