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瑩喜察覺到他的不悅,回眸一邊示意墨修離開,一邊挽上了宣逸寧的結實臂彎,“夜里風大,皇上里面請。”
墨修會意的起身消失在原地,連同他身上清晰的味道也一同帶走,只留下了那一處像是他根本不曾出現過的空地。
感覺到她的狗腿,宣逸寧微微抬眼,“你倒是進步了不少,懂得見風倒了。”
年瑩喜磨牙,皮笑肉不笑,“皇上用詞不當,臣妾這叫以柔克剛。”拉著他的臂彎腳下加快了速度。
她無意出口的「臣妾」二字,讓他剛剛擰在一起的長眉舒展了開來,瞧著她隱忍的樣子倒也不再為難,跟著她一同進了前廳。
此時正在前廳之中擔憂年瑩喜上房喝酒的芊芊,碧荷等人見竟然是皇上來了,均是整齊的跪在了地上,輕聲的問著安,“皇上萬安。”
宣逸寧剛要開口讓所有人起身,便聽見了身邊年瑩喜的聲音,“都起來吧,去睡覺,別在這里熬著了。”她說完,根本不給宣逸寧停留的機會,直接拉著他進到了自己的里屋當中。
見此情景,六子崇拜的兩眼放光,“主子就是主子,就是牛!連皇上的話都敢搶。”
芊芊聽見,難免皺眉,“這話你怎能說得?小心隔墻有耳。”
碧荷插嘴,提高了些音量,“不會有耳,咱們這里安全的很,我相信墨修。”
紫蝶斜眼看著碧荷興奮的樣子,不語的嘆了口氣,隨之朝著大家伙道,“既然小姐吩咐了,咱們就都去睡吧,明兒個百官跪拜,還要早起給小姐盛裝打扮呢。”
靠在欄桿上的八寶覺得有理,“紫蝶說得對,你們都下去吧,今兒我值夜,你們好好的睡,明天精心伺候主子,一定要讓主子驚艷住那些百官的眼!”
他的趾高氣昂,讓其他人都跟著笑了起來,大家三三兩兩的走出了前廳,剩下八寶自己嘀咕的摸著自己的腦袋,“怎麼都笑?難道我說錯什麼了?”
里屋,在關門的瞬間,便燃起了燭火的橘光,扔掉手中火折子的年瑩喜回頭看著宣逸寧,幾乎是用鼻子在哼氣,“宣大爺您這麼晚了前來是有何貴干?”
宣逸寧不緊不慢的撩起袍子坐上軟榻,對上她不歡迎的目光,施施然,“百年的桂花釀味道可還好?”
“宣逸寧,你要不要這麼精打細算的?”年瑩喜簡直是驚為人天,她不過是趁著月色去私酒塾那偷了兩缸的酒,算算還不到兩個時辰,這位宣大爺便得到風聲的上門要債了。
宣逸寧看著某人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樣的貓咪,抿唇帶笑,“那桃花釀要采取新鮮的桃花磨成粉末,后經露水做引釀制而成,百棵樹一壇酒,你今兒喝的這兩壇,細算下來差不多夠整個宣國皇宮的桃樹開一個季度的了。”
我……我噗啊!年瑩喜看著面前又在愜意一臉要債大爺樣的宣逸寧,有沒有搞錯,她還沒說給錢呢,怎麼就先給她估起價格了?
而且……整個宣國皇宮桃花的一個季度,她是要用什麼來給?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平靜的夜
回眸,對上某位帝王一臉無害的笑容,年瑩喜忽而朝著他走了過去,傾著身子貼近他的面頰,瞧著他那甚至是連汗毛都看不見的光潔面頰,吧嗒吧嗒了嘴,“宣逸寧,你該不會是又想讓我幫你做事了吧?”
垂下的眉眼輕輕睨視著她姣好的輪廓,他似為贊同的點了點頭,“朕的皇后果然是冰雪聰明。”
“我呸!少給我戴高帽!”年瑩喜不屑的直起身子,隨意身形的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宣逸寧,我明白的告訴你,我不干!”他將那兩壇子的酒估成了天價,想必這次的事情定不會那般的輕松才是。如今她在這宮中已然是四面楚歌,哪里有那個時間和心情幫他辦事?
他微微側目,鬢若刀裁,對于她的拒絕只是微微一笑,眉若黛畫,“過幾日太后回宮,而在太后身邊跟著一名貼身的婢女,她全名林婉霞,曾是東楚大將軍之女,后東楚將軍因國戰死,太后心慈便收養了東楚將軍的這名遺孤。一直以來太后總在找機會,想讓林婉霞進宮成為貴妃或是皇后。不過朕一直無心于此,但畢竟是太后之意,朕總是無法拒絕的太深。”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幫你當煞嘍?”年瑩喜漫不經心的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大有女山賊的風范,“不過宣逸寧,你還真是不誠實,你如此的想要擋住太后安排的女人進后宮,不單單是為了看那個林婉霞不對眼吧?”她說著,眼中的狡黠乍現,“其實你更怕的是太后獨權后宮才是真的。”
如果她沒記錯,宣逸寧曾經說過這位太后并非是他自己的親生母親,而從宣逸寧想要加緊大婚的步伐來看,這太后在后宮里已然是有了一定的地位。
本就有了一些地位的太后,將自己從小養到大的養女扔進宮中。無論那個林婉霞是當了皇后或者貴妃,都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