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安家滅門,這位安陽侯從那時開始。不但總是帶著一張面具示人,脾氣秉性上更是有著極其詭異多端,再加上他性格毒辣狠絕。雖然在白國不過是區區的一個侯,但實則早已是手握大權的操控朝政,將現在的白國,已然吞在了他的腹中。
宣逸寧長眉漸擰,聲音沉著,“難道司馬大人認為安陽侯有攻打宣國的心思?”
“皇上,現在安陽侯得令在白國稱霸,白國的帝王儼然已經是個傀儡。如今他又這般的招兵買馬,我們不得不防啊!”
“朕自有分寸。”宣逸寧轉頭直視著那鶴袍男子,“可有查詢到司南王爺的去向?”
“據探子回報,司南王爺當時的走向是沖著西關趙國所去。但趙國曾經多次受到白國的攻打,幾次下來雖然城池依在,但城中卻早已是亡國不堪。所以屬下想,很有可能司南王爺朝著西關前去。不過是為了引人耳目,而實則在瀕臨趙國附近消失以后,才是去了真正想要投奔的國家。”
宣逸寧臉上的表情變化微妙,“可知道趙國周邊都有哪幾個國家?”
鶴袍男子深思熟慮了一番,才一一的道出了名字,“都是一些登不上臺面的小國,唯一能和咱們加以抗衡的,只有邊國與白國。”
“竟然又有白國麼……”宣逸寧目色微微沉淀了幾分,隨后示意那鶴袍男子可以退下了。
他雖然很不想將自己的弟弟與白國混為一談。但現在來看的話,貌似宣雨辰還偏偏和白國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看來過不久的各國大典上,他要親自的會一會這位白國安陽侯了。
桂祿海見鶴袍男子已經走遠,抬眼瞧了瞧陰沉的天色,見眼看著到了子時,不禁微微上前開口,“皇上,如今時辰已經不早,奴才見鳳棲宮的人已經將前廳收拾的差不多了,不如皇上去安嬪那里坐坐吃點點心,也好早些休息?”
宣逸寧聽聞,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譏笑,“桂祿海,沒了禧妃,這次你又開始從安嬪哪里撈油水了麼?”
桂祿海一聽,知道若是宣逸寧這般的說,就一定是知道了什麼,驚慌至于一雙總是閃著精光的老眼轉來轉去,不知道該怎麼應答。
“明兒個去內務府一趟,將你后半年的俸祿一起領出來。”宣逸寧垂了垂眼,“家里還有一個老母親需要你養,朕盡量的去理解你的這份孝心。”
“皇上……!”桂祿海腳下一軟,跪在了地上。
“起吧,你好歹也是將一輩子仍在了這宮里。”宣逸寧說著,轉頭朝著鳳棲宮看去,本打算回望一眼便離開的他忽然眼睛一滯,隨后看著不遠處房頂上的那抹飄悠的影子,露出了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
“桂祿海。”
“是,皇上。”
“你去門外等著朕。”
“是。”
第一百九十四章 燈火闌珊
夜空如墨,繁星如燈。
年瑩喜交疊雙腿的坐在自己的房檐上,雙手托腮的將思緒放遠。
此刻的她借著一波接著一波的濃濃酒意,不去想那些個勾心斗角的疲憊,而是盡量讓自己的心情放松,讓自己的身心喘口氣。
貌似在這個世界,這身體才不過是初開的年紀,她可不想未老先衰的滿臉褶皺。
一道淡淡的清冽香味,傳進了她的鼻息間,她猛然側目睜眼,竟見是宣逸寧坐在了她的身邊。
已經習慣了宣逸寧的人來瘋,年瑩喜根本不打算搭理他,轉頭繼續的閉目養神,根本不把他的存在當回事。
在時間的流逝中,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坐著。最后,到底是宣逸寧忍不住先開了口,“你可是在怪朕麼?”他的口氣是那般的清淡,但只要細細品味,還是能體味到其中一些說不出來的無奈。
“你指的是哪件事?”年瑩喜閉著眼,輕輕的回應著。
“哦?這般看來,你早就對朕不滿了。”宣逸寧露出了以往的勾笑,“不過朕覺得,朕剛剛說的是哪件事,你應該很清楚。”
“你說的是禧妃?”她不緊不慢的晃了晃前輕后重的腦袋,“算是吧,不過談不上責怪,只是單純的看不上你那面癱一樣的表情罷了,還是覺得以前的那個你比較可愛。”
宣逸寧的呼吸,因為她的這句話而一窒,他沉靜的眼中再次起了翻浪,那兩個人影又開始在他的瞳孔之中閃爍飄忽,不過僅是片刻,他便自嘲的一笑,隨后幽幽的嘆了口氣,“年瑩喜,你又是何時見過以前的朕?不要在那里借著傳聞而口說空話了。”
“呵呵……”她笑著轉身,睜開眸子正視著他的雙眼,借著這份難得的酒醉與那心中的疼痛,她傾著身子伸手撫上了他的眉眼,在他全身的僵硬下,她眉羽間像是凝了萬年前的憂傷,連空氣都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哀涼。
“宣逸寧,如果我對你現在所有的冷漠與決絕都裝作視而不見,是不是就能將當年的一切因果都還給你?”她說著,一向清透的雙眼泛起了朦朧,撫摸在他眉眼上的手指,也跟著輕輕的顫抖了起來,“如果當年不是我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你還是孩童的時候,是不是今日的你便不會這般的漠然?我很想說當年的那次偶遇,其實我也是無辜的,可每當我看家你那雙像是看透滄桑的雙眼,我始終都無法逃脫掉心中的那份自責。”